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之霜祁华昭的其他类型小说《有孕嫡姐逼我承宠?勾上权臣送她上路宋之霜祁华昭全局》,由网络作家“银如月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祁华昭偏着头挑了挑眉,并未言语。偷看被抓包,莫如柳脸上的温度飞快攀升,连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呃,表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不知道是不是莫如柳的错觉,提到宋之霜的时候,祁华昭的神情似乎有了一瞬的僵硬。但也只是倏忽之间,莫如柳还要看去,祁华昭面上却是一派如常。“放心吧,她已经安全回到了府中。”淡淡道出一句,祁华昭便重新将书捡起,旋即神情专注地沉浸其中。见状,莫如柳也不好再出言打扰,跟着一同安静下来。回程一切顺利,马车很快便驶进了京城的大门。终于安全回到京中,莫如柳松了口气,随即却又觉得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眼下正是晌午时分,马车行驶在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大道上,两旁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莫如柳又偷偷睨了祁华昭一眼,见他仍专心致志地读书,...
《有孕嫡姐逼我承宠?勾上权臣送她上路宋之霜祁华昭全局》精彩片段
祁华昭偏着头挑了挑眉,并未言语。
偷 看被抓包,莫如柳脸上的温度飞快攀升,连忙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呃,表姐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不知道是不是莫如柳的错觉,提到宋之霜的时候,祁华昭的神情似乎有了一瞬的僵硬。
但也只是倏忽之间,莫如柳还要看去,祁华昭面上却是一派如常。
“放心吧,她已经安全回到了府中。”
淡淡道出一句,祁华昭便重新将书捡起,旋即神情专注地沉浸其中。
见状,莫如柳也不好再出言打扰,跟着一同安静下来。
回程一切顺利,马车很快便驶进了京城的大门。
终于安全回到京中,莫如柳松了口气,随即却又觉得周围安静得有些过分。
眼下正是晌午时分,马车行驶在京城最繁华热闹的大道上,两旁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莫如柳又偷偷睨了祁华昭一眼,见他仍专心致志地读书,反手便悄悄将窗帘掀起一条小缝往外看去。
此时街上空空荡荡,显得格外凄凉,平日里敞开大门的店铺门窗紧闭,吆喝拉客的车夫也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则是为数不多的行人步履匆匆,一身缟素。
宫中有人薨了?
莫如柳身子一震,许是动作太大,惊动了一旁的祁华昭,他翻书的手停了下来。
察觉到男人似乎抬起头,莫如柳连忙放下窗帘,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一旁,闭着双眼假寐。
将她的一系列动作全都纳入眼帘,祁华昭不动声色地看着莫如柳的小动作,并未拆穿,眼底还添了一丝光彩。
先前倒是没看出来,她还有这样孩子心性的一面。
不过,想到莫家的情况,祁华昭又不出声地叹了口气。
若非双亲亡故,莫如柳倒也不必活得这般小心。
祁华昭终是没有戳穿莫如柳的掩饰,任由她一路装睡,直到马车停在尚书府门前才睁开双眼。
祁华昭先一步下了车,莫如柳又等了片刻才跟出去,双脚刚一落地,便感受到了一双炙热的视线。
宋之霜正站在刘夫人身边,双眸定定看着莫如柳,见她现身便大步扑了上来。
“妹妹!你终于回来了,可要让姐姐担心死了!”
包含情意地说着话,宋之霜一把将莫如柳死死搂在怀中,靠在她脖子上的声音却冷得惊人。
“贱 人,你敢胡说八道试试!”
她一只手死死掐着莫如柳腰间的软肉,莫如柳吃痛,却还得忍下,咬着牙飞快地摇了摇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宋之霜不欲作罢,刘氏却也跟着开了口,她只能不情不愿地后退两步,重新扮演起姐妹情深。
刘氏朝着莫如柳招了招手,面上一副舒展模样。
“幸亏你是个机灵的,知道躲在佛堂,真是佛祖保佑啊!”
莫如柳在尚书府还不到一月,只和刘氏见过几回,不知道老夫人这亲昵是从何处而来,更是听不懂她的话。
不过莫如柳也并未作声,只顺着刘氏,一迭声地点着头。
“是啊妹妹。”
宋之霜也再次上前,挽住了莫如柳的胳膊。
“你平安回来就好,之前那些事,权当没发生过就是,都忘了吧。”
她轻声细语地说着,全副注意都放在莫如柳身上,却未见刘氏面上的笑容微微冷了两分。
莫如柳依旧低眉顺目地应着,祁华昭则是发了话。
“好了,表妹已经顺利回来,有什么话,进去说吧。”
闻言,几人便依次朝院中而去。
宋之霜表面亲热地挽着莫如柳,实则用力不小,几乎是拖着她往主屋走,莫如柳须得奋力加快脚步,才不让自己踉跄摔跤。
刘氏则是放慢脚步,远远落在两人身后,一双眸子静静地看向祁华昭。
她面上的喜悦神色,不知何时便退了个干净。
“娘,辛苦您了,儿子让人扶您回去休息吧。”
祁华昭也是容色平静,招手要叫下人上前,却被刘氏一把按住了手腕。
“话我都说了,华昭,你到底要做什么?”刘氏压低声音,“莫如柳是什么身份,你为何要亲自出城一趟?”
还与妻妹同车同行,想着,刘氏的心便有些慌乱。
“华昭,你可不能做傻事。”
祁华昭扶住母亲的手,微微用了一分力气,神情郑重起来。
“娘,您放心,儿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事情重要得很,儿子必须如此。”
祁华昭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行事向来稳妥至极,只是听着这话,刘氏的心中还是不安。
不过,看着儿子不容置疑的目光,她勉强点了点头,顺着祁华昭的意思离开,回到自己屋中,方才忍不住心烦意乱地思量起来。
......
另一边,宋之霜拽着莫如柳回到屋中,遣退了左右下人,反手便一记耳光扇在莫如柳的脸上。
“贱 货,你都干了什么!”
她尖着嗓子厉喝,声音大了些,嬷嬷连忙上前安抚。
莫如柳则是早有准备,连忙躬下了身子,语气也变得惶恐:“宋小姐,我什么都不知道——”
“骗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宋之霜便又一脚踹上莫如柳的膝盖,恨声道:“跪下,你这个满嘴扯谎的小荡 妇!”
莫如柳依言照办,逆来顺受,宋之霜将她这幅模样看在眼中,却越发愤怒。
想起三皇子推开房门的画面,还有莫如柳刚才和祁华昭先后下车的模样,宋之霜的眼睛都泛了红。
“小姐,您消消气......”
吴嬷嬷小心地替宋之霜拍着胸口,宋之霜勉强缓和了语气,却仍是冷冷地瞪着莫如柳不放。
“嬷嬷,你去,让这小贱蹄子松松口!”
吴嬷嬷闻言立刻上前,手中银针一翻,下一刻便没入了莫如柳体内。
莫如柳忍着钻心的疼痛,开口时已是梨花带雨。
“宋小姐想听什么,我都说!”
“老实交待,那天晚上在明光寺,你都看见了什么,遇到了什么?”
宋之霜眯了眯眼,阴沉沉地俯下 身来。
“还有,你是怎么找到祁华昭那边去的?”
刘氏低头抿了口茶,没说话,眉眼间划过一抹深思。
“你那妹妹尚待字闺中,怕是有诸多不便之处......”
她可不想闹出什么姐妹共侍一夫的笑话来。
宋之霜便顺势接话道:“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如今夫君官拜刑部尚书,是朝中新贵,结交来往的人多,我便想替妹妹从中寻一门亲事,也算是对得起我那早去的姨母了。”
说起这个,她叹了口气,眼中竟是已经含泪。
刘氏素来心软,况且这是新媳妇第一次开口求她。
而且既然是给妹妹谋亲事而非姐妹共侍,倒是也不好推脱。
“也是个可怜孩子,既如此,你便将她接来吧,只是我家虽不是什么侯门望族,却也规矩严苛,怕她不习惯。”
最后一句算是敲打。
宋之霜暗暗松口气,站起身来:“儿媳谢过婆母。我那妹妹定然会老实本分守规矩的。”
刘氏这才满意点头,让她将人接过来瞧瞧。
她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祁华昭:“我儿还有公务要忙,为娘便不留你了。”
祁华昭明白母亲的意思。
即是未出阁的妻妹,为了避嫌,他还是避开些比较好。
他当即行礼告退。
另一头,莫如柳早就趁着夜色出了府,等了一晚上,终于等来了来接她的马车,又在门前换了一顶女眷坐的小轿。
这回她是光明正大从祁家正门进来的,没有如昨晚般迷路。
天光照亮了府里的每一处地方,她偷偷掀开轿帘往外瞧。
四处曲水流觞,九曲回廊,虽然不甚华丽,却也清幽别致。
轿子落下,旁边的小丫鬟伸手来扶她:“姑娘,到了。”
率先伸出来的是一双柔若无骨的细嫩素手,玉指千千仿若羊脂白玉。
她轻轻拂开了轿帘,露出一张清水芙蓉面,一身粉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包裹住,玉带束腰,显出几分弱不禁风的单薄。
从背后看去,倒真和消瘦了不少的宋之霜颇为相似。
“多谢。”她对领路的嬷嬷道了谢,又打点了赏钱。
她轻言软语,听着软绵绵,又像是小猫爪子,轻轻在人心上撩 拨着。
这声音......
路过回廊的祁华昭,下意识朝着声源处看去。
少女娇艳的小脸在暖黄的日光下,染上浅浅的绯红,当真是艳若桃李。
他倏然顿住。
心里再次升起昨晚上一样奇异的熟悉感。
正愣神之际,跟在后面的宋之霜却是突然走到近前。
看见祁华昭的神情,她心中顿时恼火,连带着肚子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她先一步快走到莫如柳身旁,佯装激动地抱住了她。
“好妹妹,可算是来了,让姐姐好等。”
她一把抓住了莫如柳的手,在祁华昭看不见的角度,死死掐着她,指甲都狠狠陷进肉里。
宋之霜神色阴冷:“贱 人!收回你这幅狐媚的婊 子样!”
莫如柳心中一惊,似有若无地用余光瞥了一眼祁华昭,默默忍下。
但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还是被祁华昭捕捉到了。
他眉心微蹙。
妻子的妹妹......似乎身体也不好?
下一瞬,宋之霜已经神色自然地松开手,转而挽住莫如柳的胳膊,回头甜甜地介绍:“夫君,这便是我与你说的表妹。”
莫如柳低眉敛目,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倒也是礼数周全。
祁华昭淡淡点头,又扫了眼低着头的莫如柳,这才大步离开。
宋之霜松了口气,转头狠狠瞪了莫如柳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贱 人,你给我等着!”
她匆匆带着莫如柳去给刘氏见了礼,这才带着莫如柳去了为她准备的住处。
一座离正房不远的小偏院,里面的装饰陈设都很低调简朴。
莫如柳倒是并不在意这些外物,只是一进门,宋之霜便坐在主位上,高高在上对着她呵斥。
“跪下!”
莫如柳闭了闭眼,身侧的手死死攥紧,顺从地跪在青石板上。
旁边的嬷嬷立刻拿了一套绣花针上来,不同长度的针,在桌面上一字排开。
宋之霜拿在手中把玩,冷笑一声:“过来!”
她要莫如柳像条狗一样爬过来,跪在她的脚边,对她摇尾乞怜。
莫如柳没有动,攥着手心。
立刻有几个婆子上前,按住她手脚,将她拖行到宋之霜跟前。
“刚刚夫君看了你几眼?”
莫如柳身子颤了颤,面上一派惊惶:“我......我不知道,也没有看见主君。”
“不知道?”宋之霜拽住她的衣领将人拖到自己跟前,狰狞冷笑,“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贱 人!只会勾引人的烂 货!”
“啊!”
绣花针狠狠扎在指甲缝里。
莫如柳惊呼出声,一张苍白小脸上汗珠滚落。
她知道宋之霜想听什么,出声求饶:“宋小姐,你饶了我,我......我往后不去伺候主君便是......”
“那怎么行?”
宋之霜用一根针狠狠扎进去,咬牙切齿:“你可要替我好好伺候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你敢露出马脚,别说是我,就是被愚弄的祁华昭,也不会放过你!”
莫如柳眼睫轻 颤。
祁华昭年纪轻轻便在刑部担任要职,外表看着芝兰玉树,可暗地里手段了得,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
若自己的目的提前暴露,怕是父兄一案根本无望诉说。
现在还不到时候。
她装得谦卑恭敬,跪在地上应是。
宋之霜在莫如柳脸上看到绝望,得意地笑起来,继续将她十指都插满了针。
莫如柳唇都快要咬烂,额头上尽是冷汗,虚弱趴伏在地上。
宋之霜这才站起来,居高临下冷冷睨着她:“收拾好你昨晚上留在二房的东西,别让人发现了,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丢下话后,她带着人扬长而去。
莫如柳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趴在地上,努力喘着气。
虽然言语间在演戏,但疼痛并非作假。
休息了一会儿,她强撑起身子,艰难去了正院。
莫如柳把自己昨晚上遗留的东西打包好,全部用布料包起来。
她偷听到祁华昭每日都会在书房附近的花园中散步,于是忍着作痛的手指,小心翼翼托着分量不轻的衣服来到了花园。
包袱被树枝勾住,莫如柳轻呼一声,直接向地上摔去。
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她被一只宽大温暖的手稳稳扶住。
莫如柳没有顺势倒在他怀里,若直接入怀,便显得太假。
祁华昭看她靠自己的力量站稳,也打消了莫如柳是有意接近自己的念头。
“小心。”
她抬头,看见祁华昭那张清冷如月的脸,一双漆黑眸子似深潭,凌冽幽深。
院门内外的空气也不由得随之凝滞。
宋之霜的手死死攥着吴嬷嬷的小臂,借着站在祁华昭身后,一双眼不加丝毫掩饰,怨毒又凶狠地朝着莫如柳瞪了过来。
看见她在场,祁华昭为何是这般模样?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种可能,宋之霜的手忍不住又加大了几分力气,小腹也跟着猛地一抽。
心下一惊,宋之霜连忙缓和着心情,看向莫如柳的眼中又多了催促之意。
“这是什么?”
另一边,祁华昭却率先开了口。
他语气凌冽,带着沉沉威压,一双冷眼更是朝着莫如柳扫过。
莫如柳只觉一阵冷意猛地从背后袭来,定了定神方才开口:“是要送给表姐的香粉。”
顿了顿,不想让花园之事暴露,她又朝着宋之霜露出了一个笑容。
“表姐接我到尚书府来小住,实在是添了不少麻烦,如柳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好看见梨花开了,便做了几盒香粉,表姐拿去用吧。”
听着莫如柳并没有捅穿什么,宋之霜缓缓地松了口气,也甜甜地笑了起来。
“你这丫头,也就你还记得我喜欢这梨花香了。”
一边说着,宋之霜一边亲手将香粉盒子接过,让下人放回屋中。
“如柳来的不巧,不敢耽搁表姐和姐夫的正事,这便回去了。”
目的达成,莫如柳低着头后退两步,旋即带着春茗离开,从头到尾都没有要和祁华昭搭话的意思。
望着她走远,宋之霜忐忑不安的心情也跟着平缓,大着胆子看了一眼祁华昭,抬手想挽上他的臂弯:“夫君,咱们快走吧?”
方才那几句话的功夫,祁华昭身上的冷意已经退了下去,听着宋之霜的话,简短地点一点头。
“走吧。”
他缓步前行,如方才一般不紧不慢,却正好和宋之霜抬起的手在空中错过。
宋之霜扑了个空,不由得攥了攥拳头,又重新打起精神跟了上去。
坐上归宁的马车,或许是见着莫如柳的香粉圆了场,宋之霜放心下来,脸色也跟着好了些。
祁华昭坐在她身边,一派大马金刀,身子随着马车前行而轻轻晃动着。
宋之霜撑着脑袋,光明正大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她向来知道祁华昭在京中的恶名,虽是年轻有为的刑部尚书,可手腕狠辣,行事冷厉却无一不让人望而却步。
宋之霜不喜冷面阎王,可想到那两个晚上,她隔墙听到的温存软语,宋之霜不由得还是红了脸颊。
若那两晚承受这些的是自己——
想到这儿,宋之霜眼底的阴毒一闪而过。
再忍些日子,再忍些日子就好了。
正想着,一双黑如点墨的眸子出现在视线中,宋之霜一愣之下,慌忙眨眼躲避。
“夫君?怎么了?”
祁华昭眉头微皱,宋之霜的注视他早就有所察觉,已是夫妻,她多看几眼倒也无妨。
更何况,祁华昭心中还存着别的思量。
莫如柳那日采摘梨花,原是为了制香送给宋之霜,虽然听上去似乎并无不妥,可祁华昭却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着隐隐的别扭。
本是陷在思索之中,可宋之霜的眼神却越发怪异刺人,盯得祁华昭心浮气躁,只能敛起心神,转过头来。
恰好撞上宋之霜眼底那一抹毒辣,祁华昭也不由得顿了顿。
“你——”
正要开口,马车忽然猛地朝前栽去。
“啊!”
宋之霜惊叫一声,不受控制地跟着猛晃,从椅子上滑落在地,心惊胆战地扶住了小腹。
祁华昭也一个趔趄,眼疾手快地扶了宋之霜一把,好悬没让她滚到车外。
“怎么回事?”按着车壁方才定住身形,祁华昭冷声朝外去。
“老,老爷......”
车夫声音颤抖,似是不妙,祁华昭眉头一皱,掀开车帘探出身子。
外面俨然已经乱成了一团,马儿受惊嘶鸣,不安地躁动着,车夫小厮合力扯着缰绳,实在是狼狈无比。
前方则是停着另一辆马车,四匹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地踏着蹄子,鼻子里还不断地喷出气流,看样子便是方才那急停的来源。
看着对面马车上金碧辉煌的纹饰,祁华昭的眉头又蹙紧了两分。
“祁尚书,真是对不住。”
对面车帘一掀,也露出一张面容。
男子样貌姣好,英气堂堂,一双长眉斜飞入鬓,衬得越发神采飞扬。
“见过三殿下。”祁华昭已经下了马车,毕恭毕敬地朝着男子行了一礼。
此乃当朝三皇子何文宾,虽然只是宫婢所生,早些时候并不受宠,可最近一段时间却声名鹊起,风头正盛。
“祁尚书免礼,无须客气,说来,还是本王要道歉才是。”
三皇子的声音再次响起,也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亲手将祁华昭扶了起来。
“本王刚从城外游猎归来,马儿兴奋着,一时控制不住,竟然撞了祁大人的马车,着实不该。”
何文宾朗声说着话,语调轻快,并没有要往心里去的意思。
朝中早有传闻,三皇子虽然身世坎坷,却难得生了一副舒朗性子,从不愿与人为难。
“是下人车技不精,殿下无事就好。”祁华昭仍是一板一眼地道。
“好了好了,”何文宾大手一摆,“莫要这般客气,不过,祁尚书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祁华昭抿了抿唇:“是与夫人一道归宁。”
“啊!”
闻言,何文宾面上又现出一丝喜色。
“正是,本王也听说了,祁尚书好福气,娶了将 军府的大小姐,真是喜事一桩!若不是本王前些日子外出公干,定是要到府上凑凑热闹的!”
祁华昭又低声应了两句,仍是公事公办的客气模样。
何文宾却也不恼:“既然如此,祁尚书便赶快前去吧,免得误了时辰,回去要遭夫人的冷眼了。”
他揶揄地挤了挤眼,又抬手拍拍祁华昭肩头,反身便重新上了马车。
“祁尚书,美人在侧,真是令人艳羡啊!”
笑声从耳边划过,三皇子的车驾轰然离开,祁华昭却感到一股莫名的不适。
“大人,好了。”
车夫怯怯上前,牵着已经恢复安静的马儿。
祁华昭回神点头,也转身上了自家马车。
车帘一掀,他便皱起了眉头。
“嬷嬷,我……我受不了了。”
汴京城将军府上红绸高挂,喜气盈门。
偏窄院落的小院里。
莫如柳面色绯红,身上只穿着一袭轻薄中衣,正向后弯曲着腰身,随着动作,一头青丝散开,如瀑布般垂落下去。
她白嫩的肌肤光滑紧致,色泽莹润,额间一层薄汗,衬得微红小脸多了几分清艳绝色。
随着她的动作,一个嬷嬷手中执着一本画册,从书页上方冷酷地睨着她的动作。
“哼!才这点儿就受不住了!练了一个月就这点能耐?给我继续练!什么时候能摸到脚踝才算数!”
“姑爷可是年纪轻轻就官拜刑部尚书,青年才俊,让你去替小姐圆房,那是你天大的福气,你若是敢偷懒,坏了小姐的大事,仔细你这条贱命!”
面前的嬷嬷说着,狰狞着脸狠狠在她如水的肌肤上掐了一把。
莫如柳疼得轻吟出声,腰肢晃动,又带来一阵撕扯的疼痛。
她强打起精神,端正了身子,咬牙调整呼吸,疼痛却依旧绵长。
但一想到自己第一步谋划即将成功,莫如柳又尽数忍了下来。
她低眉顺眼,让人看不到那双杏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嬷嬷教训的是,如柳知道了。”
嬷嬷这才满意,又在莫如柳腰上掐了一把,皱眉摇头。
“还是太瘦了,今天多吃一些,一定要身形与小姐相似才行!”
莫如柳仍旧恭敬称是。
待嬷嬷趾高气昂离开,没多久就有人送了饭菜过来。
猪油拌饭和一大片一大片的白肉,看着就油汪汪,让人没食欲。
莫如柳从床上下来,换好衣服开始吃饭。
她在宋家寄人篱下,被不少人暗中压迫欺辱,之所以甘愿忍气吞声,一是母亲尚在别院、被宋家养着,二是为了被眼高于顶的宋之霜注意到自己。
宋之霜即将嫁给刑部尚书祁华昭,可新娘本人已经有孕一月,如何圆房便成了个大问题,莫如柳在巧合下偷听到,婆子建议宋之霜在府中寻找一个好拿捏且身形相似的替身,让她替正主圆房。
宋之霜欺压莫如柳已久,自然从一水的丫鬟和表妹里选中了她。
但她太瘦了,腰肢纤细绵软,哪怕每天都吃猪油拌饭,却还是只长了一点肉。
胸部和臀部倒是愈加饱满。
她之所以愿意答应,也是因为需要查探和父兄有关的那桩冤案,除此之外,若能让祁华昭爱上她,便是对宋之霜最好的报复。
三两口将饭菜吃完,莫如柳开始研究嬷嬷送来的春宫图。
只希望……今天能让那人满意才好。
莫如柳换上一身丫鬟服饰,随着宋家小姐的送亲队伍,一并到了新郎府上。
热闹的酒宴散去,尚书府陷入安静。
莫如柳换上跟宋小姐一样的正红色缎面里衣,被推进了新房。
嬷嬷临走前恶狠狠警告她:“切莫对姑爷动心,否则,你以及你那狱中的父兄,也都别想活了!”
屋子里熄了灯,莫如柳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坐下,又嗅了嗅手腕,闻到一股清雅的梨花香气。
她缓缓勾起嘴角。
新房内一片漆黑,只门口两个大红灯笼在冷风中轻轻摇曳。
祁华昭绕过回廊,走到新房门口停下,一身酒气褪去几分,黑眸中映出清冷的幽光。
他推开门,银白月华洒满内室,透过层层叠叠的红色床幔,隐约可见曼妙人影坐在塌上。
一头乌黑长发倾泻而下,遮住了脸,却可见其光滑似玉的肌肤,裸露在大红色鸳鸯肚兜外面。
他不自觉放轻了呼吸,走进室内。
这便是自己的妻子?
虽然仅有一面之缘,但因为是幼时定下的亲事,他还是遵从父母之命娶了她。
“怎么不点灯?”他问,声音如珠似玉,清朗悦耳。
莫如柳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勾住了他的腰带。
她模仿着宋之霜的嗓音开口,带着几分娇软的羞涩:“夫君……妾身害怕。”
他便立刻懂了,小妻子或许是新婚第一夜,害羞。
他盯着放在自己腰带上的素白玉手,呼吸滞了滞,无名的邪火窜上来。
祁华昭下意识握住小妻子的手,柔若无骨的触感令他呼吸也跟着重了几分。
他见过宋家小姐,姿态高高在上、冰雪不化,甚至带着几分让人下意识反感的傲气。
可这与今夜的她……似乎格外不同。
祁华昭呼吸一窒。
她面色绯红,主动上前,颤抖着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她有心预谋,却也的确未经人事,难免有些紧张。
“夫君……歇息吧。”
莫如柳软声细语,听在祁华昭耳中,让他忽然有些昏昏然。
她下意识缩回手,下一刻手被握住,黑暗中男人那双漆黑的眸子滚烫似星火。
“啊!”莫如柳轻呼一声,天旋地转。
祁华昭喘息一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也跟着泛起热意。
他今日新婚,在前院被灌了不少酒水,祁华昭往日自认千杯不醉,眼下却有些不敢尽信了。
花瓣绽开,阵阵香气袭来,祁华昭眼前越发朦胧一片。
“夫人……”
莫如柳再醒来的时候,便听见耳畔低吟。
迷迷糊糊间,察觉到男人要将她抱去清理,她心里一紧,按住了他的手。
莫如柳声音微哑:“夫君……妾身想先休息一下。”
她假装是身子太疼不想动,祁华昭也有些无奈。
自己一向节制,可今夜竟如此轻狂、不知节制。
他脸上也有些发红,不知自己是否吓到了她……
祁华昭轻轻吻了吻小妻子的唇,转身去了后室。
莫如柳撑着酸疼的身子捡了衣裳,轻手轻脚通过后门,去了下人待的耳房。
宋家小姐宋之霜正等着她。
她双目通红、咬牙切齿,若非自己被人骗了身子、还意外有了子嗣,不能亲自圆房,何至于出此下策!
昨夜的一切简直在剜她的心!恨得她双眼滴血!
怒恨交加之际,小腹处也隐隐作痛,更让她心烦意乱。
在莫如柳过来之际,她便没忍住一鞭子甩过去。
“真是下贱的娼妇!叫的比青楼的姐儿还不要脸!”
莫如柳早有准备,直接跪了下来。
旁边的嬷嬷小声提醒:“小姐快回去新房吧,免得被姑爷怀疑,这小贱蹄子,老奴替你收拾便是!”
吴嬷嬷喉头上下滑动一番:“老奴,老奴肯定!”
“那这灼伤难道是自己冒出来的不曾?”宋之霜的眼神还是冷冷的。
见状,吴嬷嬷更是冷汗直冒。
方才毕竟时间紧张,莫如柳身上的痕迹又多得很,吴嬷嬷顾着几处要害,还真没仔细看过她的手指......
吴嬷嬷越想便越是慌张,面上的坚定神色也维持不住。
宋之霜看在眼中,砰地一声拍了桌子。
“你可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若不是我反应及时,这会儿怕是已经闹起来了!再有下次,嬷嬷就收拾东西回宋家去吧!”
“老奴知错,老奴知错了!”吴嬷嬷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不住地给宋之霜磕起头来,“求小姐再给老奴一次机会!”
宋之霜这事情万分要紧,若是让宋家的人知道,在她这里出了岔子......
吴嬷嬷打了个寒颤,恳求的声音越发凄惨。
“闭嘴!”宋之霜很快便听得不耐烦,“滚出去跪着,不叫不准起来!”
“是,是是!”
吴嬷嬷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耳房,屋中安静下来,宋之霜再次看向莫如柳。
莫如柳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一双纤瘦的手臂不住地颤抖着,看上去说不出的可怜。
“滚过来。”宋之霜看着她身上的痕迹,不由得又咬紧了牙关,“把衣服穿上,你这没羞没臊的小荡 妇!”
终于能将衣裳穿好,莫如柳不着痕迹地长舒了一口气,又尽快转身回到宋之霜面前:“宋小姐有何吩咐?”
话音未落,她便猛地一把被宋之霜拽了过去。
宋之霜扯着莫如柳的衣襟,用力在她身上闻了几下。
宋之霜是惯用熏香的,浑身上下沁满香气,莫如柳却向来素面朝天,宋之霜试了几次,都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你平日里用的是什么香料?”
想着祁华昭方才的话,宋之霜抬起头道。
莫如柳不甚自在地动了动胳膊,“如柳不曾熏香......”
“撒谎!”
话音未落,她便又挨了一记耳光。
宋之霜一把将莫如柳推开:“那夫君怎么会说香气有变?小蹄子,你给我老实点!”
莫如柳捂着脸,又现出了几分哭腔:“如柳不敢说谎......许,许是昨日见院中的梨花开得好,便折了一支放在屋中,不小心沾染了味道。”
她哭得可怜,浑身上下都在哆嗦,宋之霜定定看着她这般模样,片刻后又开了口。
“明日 你便采了那树上的梨花,尽快制成香料送到我这儿来,明白?”
“是,如柳明白!”
“那就赶紧滚,还有,把你手上的伤收拾利索,别想搞什么小动作,否则,你就能看见你父兄母亲,究竟能死得多难看。”
受了宋之霜一番警告,莫如柳更是脸色煞白,踉踉跄跄地离开了主院耳房,直到回到自己那间小院,坐在椅子上,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敛起了一脸的可怜神情。
低头看看被自己抠开的伤处,莫如柳抬手轻抚,火辣辣的疼痛依然是有增无减。
这伤起初并不严重,可经过这遭,恐怕是要留疤,想着,莫如柳便轻声叹了口气,起身将药箱取了过来。
把右手包成了个粽子,莫如柳才躺倒在床上,却了无睡意,盯着头顶的帐幔,定定地出起神来。
祁华昭会注意到自己手上的灼伤,是不是多少对她起了些兴趣?
此人凶名在外,传说办案铁面无情,一丝不苟,为人也是冷漠如霜,若是被他发现了替身之事,恐怕身在其中的所有人都没有好下场。
莫如柳只能试,只能赌,只能等。
......
想着心事,莫如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再恢复清醒,窗外已经天光大亮。
春日的暖阳透过窗棂晒进屋中,将桌椅都镀上了朦胧的光影,莫如柳却无心欣赏,匆匆洗漱一番便朝着花园而去。
这园中的确有棵梨树,枝头白花开得葱茏馥郁,不须走到近前,便能闻见阵阵沁人香气。
莫如柳站在树下,一只胳膊用吊带挂在胸前,另一只手高高扬起,艰难地折着花枝。
祁华昭下了早朝,刚回到书房之中,便隔着窗子看见了这一幕。
瘦弱的少女高高仰着头颅,伸长了细瘦的手臂,脖颈向后曲折成一个微妙的弧度——
祁华昭猛地一愣。
恰在此时,莫如柳终于从树上折下一枝梨花,低头要将其收入囊中。
祁华昭本能地后退半步,却一脚踢中边柜,弄巧成拙地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莫如柳下意识地抬起头,看见窗后的一张人脸,忍不住惊叫一声:“啊——”
为了折花,她本就站在一块石头上,这会儿受了惊站立不稳,脚下一个踉跄便猛地踩了个空。
伴随着脚踝的疼痛,莫如柳向后仰倒,心头却忍不住升起了一丝笑意。
真巧。
“没事吧?”
本以为要结结实实地摔上一跤,莫如柳已经做好了准备,却不曾想手腕一紧,硬生生被一股大力拽住了。
她有些茫然地站直了身子,看着方才还在书房屋中的男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是翻窗出来的?
莫如柳的目光又朝着那扇窗户而去,还没等落定,力劲消失,祁华昭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微风吹过,一阵若有若无的梨花甜香传来,祁华昭眉头微皱,深吸了一口气,后知后觉也感到了自己的鲁莽。
及冠之后,他何曾有过这般举措?
顿了顿,他又轻咳一声:“表妹?”
“我,我没事!多谢姐夫!”
祁华昭语气微沉,眼前的少女回过神来,脸颊一瞬间便红了个透,脚下又慌慌忙忙地倒退两步,结巴着道谢。
这受惊般的模样看在祁华昭眼中,更是让他生出了几分疑虑。
既是与夫人情同手足,这位表妹的举措,却是和宋之霜大有不同。
“无事就好,怎么受伤了?”
空气凝滞一瞬,祁华昭压下疑窦,语气如常地换了个话题,仿佛只是闲谈一般,一双眼睛却紧紧盯住了莫如柳的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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