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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食客全文+番茄

山枯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红蓝色的警灯相互交织。尖锐的鸣笛声、惊恐的尖叫声,还有无关群众的嘈杂叫嚷声,将整条街道搅得喧闹无比,全然不像是午夜该有的静谧模样,仿佛此刻应当是置身于白昼的闹市。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当然,准确来说,这只是对居住在夏空小区的所有人而言。此刻,一栋某层的屋内——有五个尚在呼吸的活人,以及一具已然没了气息的尸体。久未出声的男子缓缓取下了眼镜,抬手捏了捏鼻梁,面上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疲惫。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二十来岁,身穿一件蓝灰色的格子衬衫,头发软塌塌地向下垂着,毫无这个年龄段该有的生气。若不是他起身的位置处于隔间里的专属工位,怎么看他都更应该像是个初入职场,才找到工作的实习大学生,而不是这一家创业小公司的老板。“荀哥,荀哥!”...

主角:山枯梢山枯梢   更新:2025-03-13 15: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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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山枯梢山枯梢的其他类型小说《人间食客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山枯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红蓝色的警灯相互交织。尖锐的鸣笛声、惊恐的尖叫声,还有无关群众的嘈杂叫嚷声,将整条街道搅得喧闹无比,全然不像是午夜该有的静谧模样,仿佛此刻应当是置身于白昼的闹市。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当然,准确来说,这只是对居住在夏空小区的所有人而言。此刻,一栋某层的屋内——有五个尚在呼吸的活人,以及一具已然没了气息的尸体。久未出声的男子缓缓取下了眼镜,抬手捏了捏鼻梁,面上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疲惫。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二十来岁,身穿一件蓝灰色的格子衬衫,头发软塌塌地向下垂着,毫无这个年龄段该有的生气。若不是他起身的位置处于隔间里的专属工位,怎么看他都更应该像是个初入职场,才找到工作的实习大学生,而不是这一家创业小公司的老板。“荀哥,荀哥!”...

《人间食客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红蓝色的警灯相互交织。

尖锐的鸣笛声、惊恐的尖叫声,还有无关群众的嘈杂叫嚷声,将整条街道搅得喧闹无比,全然不像是午夜该有的静谧模样,仿佛此刻应当是置身于白昼的闹市。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当然,准确来说,这只是对居住在夏空小区的所有人而言。

此刻,一栋某层的屋内——有五个尚在呼吸的活人,以及一具已然没了气息的尸体。

久未出声的男子缓缓取下了眼镜,抬手捏了捏鼻梁,面上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疲惫。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估摸着也就二十来岁,身穿一件蓝灰色的格子衬衫,头发软塌塌地向下垂着,毫无这个年龄段该有的生气。

若不是他起身的位置处于隔间里的专属工位,怎么看他都更应该像是个初入职场,才找到工作的实习大学生,而不是这一家创业小公司的老板。

“荀哥,荀哥!”

惊慌失措的呼喊声再次传来,时荀满心无奈,踱步走向窗边,俯身朝下望去,只见训练有素的警员已经进入了小区。

时荀拉上窗帘,动作干脆利落地转身,目光冰冷地看向面前瑟瑟发抖的两男两女,冷冷开口问道:“前面的我先不问了,我就想知道是你们谁报的警?”

刹那间,四人的目光慌乱交织,眼中满是惊惶与不安,像极了被突然惊起的小鹿。

关子玉双腿打着颤,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脚步踉跄,像是随时都会摔倒,好不容易才挪到时荀身边,猛地抓住他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崩溃:“对不起,是我,荀哥……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可我当时真的被吓破胆了,太害怕了,真的太害怕了……荀哥,这次死的竟然是何涛!死的是何涛啊!你当时明明说好的我们不会有事的!”

看着关子玉泣不成声的模样,时荀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厌烦。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即便团队里拢共才六个人,这人数也还是太多了。

噢,不对,现在算上他已经只剩五个了。

突然减少的人员,是食客们蓄谋已久的吗?还是他们单纯临时起意?

耐着性子安抚好组员的情绪后,时荀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时荀满心苦恼,更多的是困惑不解。食客下达的订单向来从未更改过,每次挑选的食材都严格依照订单要求,数量精准,不多不少,刚好是一道菜的量。简单的食材处理工作,他都会分配给组员,复杂些的则亲自上手。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出现任何差错。

他点开何涛的电脑,翻到最新的接单页面,再次仔细确认起来。他从头到尾将页面检查了一遍,食材的姓名、年龄、死亡故事等信息都记录得清清楚楚,并无异常。

时荀将鼠标拖到页面底部。

等等,什么时候订单备注那一栏多了“核桃”两个字?他确定自己毫无印象,显然,这是食客自己加上去的。

时荀面色不虞。显然,这一次,是食客的手伸的太长了。

空夏小区一栋的墙壁,仿佛是一层单薄的屏障,难以阻挡外界的声响。正因为这糟糕的隔音效果,这里的租金才会如此亲民。只要有人踏入楼道,他们的脚步声便会毫无保留地钻进屋内,清晰得就像在耳边回响。

时荀的短暂的震惊被打断,看来此刻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再次仔细检查了何涛电脑上的订单,虽说每次完成订单后都会将信息销毁,但他还是放心不下,直接点击了恢复出厂设置,又敲了几个代码确保安全。

一丝一毫可能泄露他们工作内容的隐患都绝不容许留下,哪怕是最细微、最不易察觉的一点蛛丝马迹,也必须彻底清除,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时荀从桌上一把扯过一张纸,随后伸出手,不容置疑地揪住关子玉的脸,看着对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轻轻擦去她脸上已然花掉的妆容。

紧接着,时荀神色冷峻,语气严肃地说道:“听好了,情况紧急到时候需要临场发挥——何涛是因为私自欠债,被债主找上门给捅死的。而我们几个,都被迷晕了。你出差刚回到工作室,被眼前这恐怖场景吓得不轻,所以报了警,懂了吗?”话落,他又顺手帮关子玉整理了一下盘好的头发,边整理边暗自思忖,或许应当弄得凌乱些,这样才更能显出目睹同事被杀后的惊恐模样 。于是果断扯下关子玉的头绳,把皮筋递给对方,“扎一个低马尾。”

另外三人显然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呆愣愣地站在原地。陶素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时荀立刻打断了她。

“我知道何涛的死很突然,但我现在也无法和你们解释什么原因。你们只需要知道,食客向来都会帮我们解决好一切,这次也不会例外。所以现在,我们只需要装作晕倒就行。”

时荀身形一侧,主动让开了位置,不再遮挡住其他人的视线——刹那间,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原本静静躺在工作椅上的何涛身上。只见何涛的胸口处,毫无征兆地多了一把寒光闪烁的水果刀,干涸的血迹暗沉而醒目,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已经离世许久。而在何涛四周的地面上,散落着四块布帕,褶皱纵横,显然是被使用过的痕迹 ,显得是如此不可忽视。

瞧,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这次食客也不出意外地处理好了食材的后续问题,不是吗?

四人的神情明显舒缓,恐慌之色渐退,镇定了下来。

毕竟,这类状况他们并非头一遭经历,只是此次遭遇变故的是朝夕相处的组员,才致使他们一时间方寸大乱而已。

陶素以及另外两人迅速做出反应,各自弯腰捡起一块布帕,毫不犹豫地捂住口鼻。不过眨眼间,他们腿一软,便直直向后晕了过去。关子玉则半蹲在墙角,准备履行自己将要面对的任务,她将整个脸深埋进膝盖之间,身体微微颤抖,嘴里小声嘟囔着,看起来试图是在安抚受惊的自己。

时荀见状,转身朝着关子玉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而后他捡起布帕缓缓走到椅子旁,微微俯身,对着静静躺在上面的何涛,声音极轻地道了声抱歉 。

“砰!”

就在时荀晕倒的同一瞬间,门被猛地撞开。

“警察,不许动!”


“霍警官想喝点什么?”

时荀转身在鞋柜里翻找了一番,很快找出一双干净的鞋套,递到霍旗面前,同时抬起手,指了指客厅的方向,轻声说道:“霍警官你先换上这个,然后去坐那边沙发上吧。”

“不用这么麻烦,白开水就行。”

霍旗踱步至沙发前,静静地站在那儿。

他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时荀正在厨房专注地切着柠檬片。霍旗没有出声打断,只是默默环顾四周,大致打量起时荀家的布局。

屋内陈设倒是十分简洁,和普通人家并无二致,目力所及之处,没有一件奢华的装饰品。

霍旗不懂行,时荀家里大部分都是手工制品,比如霍旗脚下的那个钩织地毯,就能抵得上他两三个月的工资。

“时先生,你沙发上这个玩偶还挺有意思的。”

时荀听后心一颤,随即笑着说,“一些小手工,霍警官感兴趣的话,改明儿我缝一个给你。”

霍旗听后,也没说什么,笑着说那倒是麻烦了。

主打一个你敢送我就敢要。

时荀双手端着两杯柠檬水,从厨房款步而出。

他将水杯轻轻放在茶几上,抬眼看向霍旗,脸上带着温和询问的神情 “霍警官,这么晚特意过来,是不是何先生的案子有眉目了?其实,您打个电话开口就好。”

霍旗端起水杯,仰头喝了一大口水,滋润了下干涩的喉咙,才缓缓开口,“准确来讲,确实有点事需要时先生配合,不过不单单是何涛那件事。” 放下水杯后,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

自从他在群里发出要调查时荀的消息后,日子就像被上了发条,忙得脚不沾地,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片刻不得停歇 。

时荀这小子确实有点不对劲。

霍旗吩咐手下将近期能申请到的所有死亡档案统统调了出来,仔细筛查后,竟发现大部分死者生前都与时荀存在着或深或浅的联系。可深入了解才知道,时荀与他们也只是泛泛之交。

其中最浅的那个,也只是案发前几个月在时荀打工的便利店买了包烟。最深的那个,是给时荀的小工作室递交了简历,但很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录用而已。

但总归还是太巧了。

可惜霍旗他们费尽心思,始终没能找到确凿线索,来证实被害人死亡现场里有时荀的身影。

每一次调查,时荀都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当被害人在东大街的酒馆遇害时,时荀正和同事们热热闹闹地在餐馆聚餐;被害人在无人小巷中丧命时,时荀或许还在办公室认真审核文件。

在外人看来,时荀无疑是无辜的,就连霍旗的手下都觉得队长在毫无根据地怀疑一位奉公守法的好公民。然而,霍旗却始终笃定,时荀绝非表面这般简单,他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小子的态度很微妙……就好像他或许知道什么一样……

霍旗的目光落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时荀身上。眼前这人,周身散发着如刚毕业男大学生般的青涩与朝气。

时荀生得黑眸白齿,那双眼透着纯粹与清澈,无框眼镜恰到好处地架在鼻梁上,更添了几分文雅气质。

身上的纯棉睡衣柔软舒适,领口处,一只小巧的绣着的小白狗俏皮可爱,给这略显单调的睡衣添了一抹别样的灵动。

“霍警官,是有什么问题吗?”

时荀察觉到霍旗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太长时间,浑身不自在。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疑惑,礼貌又不失分寸地回望过去,似乎在询问对方为何一直盯着自己。

“没事,只是想问时先生什么时候有空再去我那里坐坐,我们还需要讨论一些小细节。”

“我随时都可以,您给我打电话。”

霍旗站起身来,目光在屋内稍作停留,说道,“也行,我今天就顺路来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也不便再打扰。”

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一张名片,单手递向时荀,脸上带着伪装出来的温和笑意,“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要是有空,或者想起什么,随时都能给我打电话,我一直都在。”

霍旗稳步走到玄关处,身形顿住,随后缓缓转过身,朝着时荀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脸上挂着礼貌性的微笑,“时先生,就送到这儿吧,不必再送。祝你今晚也能做个好梦。” 说罢,再次轻轻点头示意,便转身开门离去。

时荀目送霍旗离开,此时毕方已经变回了原样,“时荀,我们多久能休息。”

时荀的目光在房间里来回扫了几圈,一时犯了难,实在不知道该把毕方安置在何处。他微微低下头,有些窘迫地摸了摸鼻子,随后抬眼看向毕方,声音轻柔,带着几分试探:“抱歉,我明天就去买笼子,今天你和我将就一晚吧。”

毕方喜上眉梢,胸脯也挺得高高的,扑棱着翅膀,“我都行!哼哼,和你睡的话我就能在那群家伙面前好好显摆!” 说完,它又眼巴巴地看着时荀,语气里满是讨好,“我可以变回玩偶,你把我放在枕边就好,我发誓,绝对乖乖的,等你睡着了,我连一根小羽毛都不会乱动,更不会用喙啄你,真的!”

真的假的……

时荀带着毕方回到卧室,他还以为今天食客会来找他说说毕方的事,但很明显它们没有任何表示,随它们吧。

好在,真的如霍旗说的,一夜好眠。

可能时荀太累了,以至于电话响了第三遍,他才匆匆接起。

“喂?”虽然已经是早上七点,但时荀声音还是朦朦胧胧的,听声音就知道他并没有没睡醒。

“小荀!你要不要来我这里一趟,我觉得自己脑子出了毛病!”

“嗯嗯……脑子出了毛病?请问你是谁来着?”时荀被对方咋咋呼呼的声音吓了一激灵,他看着没有显示备注的电话,陷入短暂的沉默。

时荀睡眼惺忪,脑袋还昏昏沉沉的,满心疑惑。这一大早的,怎么会接到这种摸不着头脑的电话?

好烦,到底是谁,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臭小子你还没睡醒吗?你不会一直没备注吧,哥们青朗啊,哥们都出大事了,你还没睡醒!”

时荀现在知道自己肯定是没睡醒了。真是的,睡久了,都梦到青朗了。

“好好,我去哪里见你啊……”时荀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算了算了,”对方显然是等不及了,“还是我来你家找你吧!我给你带早餐啊!挂了!”


他的记忆不由自主地回到了那一次,处理完一个犯下强奸幼女罪行却逃脱法律制裁的恶人之后,食客对他说的话。

食客们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时荀,你这何尝不是在行使正义呢?”

自那之后,何涛等工作室的老成员敏锐地察觉到,时荀变得愈发冷漠。他们试图探寻其中的缘由,却始终无法参透。是那些接连不断消逝的生命让他麻木了吗?还是寻找符合条件的将死之人的过程太过艰难,消磨了他的热情?

他们心中充满疑惑,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

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时荀决定不再把他们当作朋友了。

若不是朋友,便无需袒露内心深处的自己,让他人肆意窥探;也不必让朋友之外的人,无端承受自己负面情绪的冲击。

“你从不把他们当作朋友,这样一来,日后即便发生任何意外,你也不会伤心难过,更不会自责愧疚。”食客这般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洞悉一切的意味,随后又补上一句,“你还是这么自私。”

时荀对此毫不在意,他心想,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何须外人来评判。况且,自私一点又何妨?他冷笑着回应:“从一开始,不就是你们给我找来的这些组员吗?”那话语里,满是对食客指责的不屑,在他看来,自己的行事准则,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

时荀突然想明白了,何涛是肯定会死的,关子玉也会死,他们都会死,而且是必死。

你说为什么,这些组员都是食客找的,它们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心思?真的是因为怕时荀一个人忙不过来?不不不,是因为,它们一直以来都在为把这些人当成饲养的家畜而编造理由,他们也是食材,而且是由时荀花费了心思,亲自培养的食材。

时荀难以确切判断此刻自己的心情是否能被称作难过。也许并没有那种深切的哀伤,因为相较黄洮他们而言,他的组员无疑是幸运的。

至少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都会由时荀亲自为其送行,并且清楚知晓自己真正的死因,而不是稀里糊涂地死于自然灾害,或是被身体的疾病拖垮,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骤然离世。

这份特殊的安排,在时荀看来,是他能给予组员们最后的温柔与尊重 。

只有食客饿了,时荀才会动手。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事的时候了,还是要完成这局游戏才行。

“殿下,莫非非要我亲自过来,牵着您的手走吗?”时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声音轻柔却又暗藏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你叫我什么?殿下?”男子闻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实在没想到,在这风月场所,竟有人能一眼看穿他的身份。

“你向来都是这般称呼客人的?”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抬手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双独特的眼眸,一黑一绿,神秘而深邃,这正是当今皇室血脉的独特象征。

他本就不喜欢戴着面具,总担心会在脸上留下痕迹。既然时荀已然知晓他的身份,那他也觉得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这是他初次与时荀相见。回想起当初把那珍贵的狐狸皮送过来时,他都未曾有机会见到这位名动京城的花魁。

“只对您一人这般称呼,皇家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实在难得一见。还请殿下先落座,莫要站着受累了。”时荀微微欠身,姿态优雅,言语间尽显恭敬,却又不失分寸 。


“三个人,倒也够用了。”时荀用手指轻轻点着桌子,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听到的百草堂大东家黄杉的信息。

这个人,心思缜密,在药行势力盘根错节,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为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助力。

“还有,影贵客也会来。”小圆顿了顿,微微弯腰,神色有些神秘地补充道。

“影?”时荀心里一怔,快速在记忆里搜索这个称呼,很快便想起来,影好像就是那个没什么上进心,只知道挥霍钱财的八皇子。

皇家人居然也会来这场宴会,有意思,这局面可越来越复杂了,不过也更有操作空间了,时荀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

百草堂流出的每一味药材,都带着独特的朱砂印记,这印记就像他们家的招牌,走到哪儿都能被人一眼认出。

时荀脑海里念头飞转,心中暗自盘算……要是八皇子在李明这场所谓的“奇珍展示”上,意外发现那只象征皇家威严的褐马鸡竟与百草堂有关,到时候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李明啊李明,我可是给你铺了一条“通天大道”,这破天而降的“富贵”,你可得稳稳接住了。

毕竟我费心帮你牵的这些线,随便哪一条,以你现在的能耐,可都未必能招架得住 。

夜,如水般静谧。

一轮满月高悬天际,清辉倾洒,将庭院中一位白衣男子衣袂上的绣纹映照得格外清晰。若凑近细瞧,定会被那绣纹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是张牙舞爪的龙纹!

这可是唯有当今天子服饰上才被允许出现的图案,堪称禁忌中的禁忌。

一旦被人察觉,势必会引发轩然大波,众人定会在震惊之余,怒火中烧地质问,一个区区八皇子,怎敢如此僭越!

“嘘。” 面容清秀的男子,也就是八皇子,轻轻发出一声噤声的指令,随后缓缓转过身,微微俯身,目光温和地看向面前单膝跪地、身着黑衣的手下,轻声问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黑衣男子恭敬地低着头,沉稳作答:“殿下,他们邀请您明晚移步前往,花魁特意设宴相请。”

眼前这人明明周身散发着如霁风明月般的温润气质,可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无形且沉重的压迫感。

“既然他诚心相邀,那我无论如何也得走这一遭。”八皇子微微眯起眼睛,像是陷入了思索,须臾,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面前人的下巴,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轻声问道:“你说说,明天去赴宴,带点什么礼物给他比较合适呢?”

暗卫紧抿双唇,一声不吭。若不是他微微颤抖的身躯泄露了内心的恐惧,就好像这一切都未曾发生,殿下也从未抛出那个让人胆寒的问题。

在这王府之中,谁不知道八皇子送出的礼物,向来血腥又暴力,不是从鲜活生灵身上剥下的皮,便是割下的肉。这些常人眼中极为不正常的“礼物”,却有人对此情有独钟。

暗卫的思绪不由自主飘远,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过去,依稀记得,有一回荀公子收到了殿下亲自送的一件用狐狸皮精心缝制的大衣,打那以后,荀公子连着好些日子,天天都将那件大衣披在身上,爱不释手 。

……

“阿嚏!”毫无征兆地,时荀猛地打了个喷嚏,他一脸茫然地看向地面,心里不禁犯起嘀咕,刚刚这一瞬间,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骂他似的。


时荀心中微动,下意识暗暗挑起了眉,眸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他心里清楚,白泽城府最深,或许对他的心思和行事风格也是最了如指掌,确实是最值得深入交流的对象。

瞧着眼前的情形,他笃定当下绝对是和白泽敞开心扉畅谈的最佳时机,错过这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别急,等你真正需要的时候,我自会给你指引,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白泽仿若洞悉时荀的每一丝念头,提前开口说道,“别忘了,我们还在数斯设下的第二场游戏之中。”

“这难道不算违规?”时荀眉头轻皱,对规则的界限提出质疑。

“不算。我一开始就讲得很清楚,我白泽从始至终都不是单纯为你而来。”白泽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回应,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

无论春秋如何更迭,斗转星移几何,白泽始终都会在那约定之处,静静等候到来。

“我只是瞧见周礼的发尾变白了……仅此而已。”时荀神色平静,声音不高不低,却隐隐透着几分笃定。他心里清楚,这是契约成功后才会出现的变化,就像当初他与毕方成功签订契约后,身体的某个部位也悄然发生了改变一样。

时荀留下这简短的一句话后,抬手轻轻一拉,那层隔绝的屏障便缓缓被拉开。

“诶,等等!”一道急切的呼喊瞬间传来。

只见一个身影快速冲来,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周礼那宽大的袖袍,紧接着,一块豆沙糕裹挟着“呼呼”的风声,直直朝着白泽的脑袋飞去。

“周礼!”白泽又惊又气,忍不住高声呼喊,试图阻止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场面 。

终于,穿进游戏仅仅三小时的白泽受够了愚蠢的人类的折磨,又因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而闷闷的爆发了!

“白泽,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周礼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凑近白泽,声音里带着几分讨好。

可自从那块豆沙糕不偏不倚地砸中白泽后,不管周礼喊破了嗓子,又或是一个劲儿地赔礼道歉,白泽都像没听见似的,紧闭嘴巴,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周礼咂了咂嘴,还想再努力挽救一下,可刚要开口,就被一旁的时荀打断了。时荀被他吵得头疼不已,不耐烦地挥挥手,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你就消停会儿吧,别再说了。”

“行行行,你们都是一伙的,小爷他妈的又被孤立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没有一点受到孤立的样子,自顾自的盘着腿靠着白泽坐下,然后摸索着腰包找银针彩线,又开始干自己的老本行。

“时荀,这次游戏时间不要太长了。”

你离开的太久了。

“我知道,今晚见到人以后,就可以收网了。”

白泽知道时荀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原本它还有些担心周礼会给时荀添乱,单看后者云淡风轻的样子,便也知道,周礼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时荀安插在最合适的位置了。

最合适的位置?

“如果周礼这次没有过来,你又当如何呢?”

“办法肯定是有的,只不过会有些小麻烦而已。”时荀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但好在,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得,说了和没说一样,还开始赶人了。

“时荀,不要让我们小瞧你了。”

白泽用嘴咬住周礼的衣领,然后伴随着一声惊呼,把后者甩到了自己的背上,“时荀,或许在那一刻后,你有了些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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