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吕怜云罗新波的女频言情小说《武侠:落魄少年混江湖全文》,由网络作家“羊村小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赌坊内一片死寂。老差头死死地盯着雷老虎,半晌才开口道:“雷老虎,你觉得我还能活几年?”雷老虎闻言上下打量老差头一番,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老差头接着说道:“这些年,我可从来没找你讨要过半分人情。”老差头话中含义,雷老虎心知肚明。他垂头不语,认真思考许久才缓缓说道:“我可以退一步,吴爷你也可以把他带走,但我有一个条件。”老差头点点头说道:“你说。”雷老虎转而望向宁念道:“吴爷我自然是放心的,但宁小差今晚决不能踏出驿馆半步。”老差头闻言见好就收,立马喝骂一句:“谁好掺和你那些腌臜事。”雷老虎终于是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停在着宁念身上。果然不出所料。宁念似不识抬举一般,忽然开口道:“今夜该我巡街,这是我的分内事,不能耽搁。”常人与宁念接...
《武侠:落魄少年混江湖全文》精彩片段
赌坊内一片死寂。
老差头死死地盯着雷老虎,半晌才开口道:“雷老虎,你觉得我还能活几年?”
雷老虎闻言上下打量老差头一番,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老差头接着说道:“这些年,我可从来没找你讨要过半分人情。”
老差头话中含义,雷老虎心知肚明。
他垂头不语,认真思考许久才缓缓说道:“我可以退一步,吴爷你也可以把他带走,但我有一个条件。”
老差头点点头说道:“你说。”
雷老虎转而望向宁念道:“吴爷我自然是放心的,但宁小差今晚决不能踏出驿馆半步。”
老差头闻言见好就收,立马喝骂一句:“谁好掺和你那些腌臜事。”
雷老虎终于是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停在着宁念身上。
果然不出所料。
宁念似不识抬举一般,忽然开口道:“今夜该我巡街,这是我的分内事,不能耽搁。”
常人与宁念接触,多半会非常别扭,不能理解。
雷老虎对此早有耳闻,不然今晚也就不会多此一举。他无奈摇摇头,说道:“那我只能请宁小差在我这住上一宿了。”
宁念没有答话,只是将手搭在了短棍上。
钱宏、宁瑞见状,上前一步将雷老虎挡在身后。
雷老虎泰然自若,拨开二人道:“宁小差,我雷某能在京城混这些年,除了手段和胆魄,大周律我比你还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坐,我自有分寸。平日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无意为难你。但你的行事作风,脾气秉性,我也略有耳闻,不怕告诉你,今日莫说拘押你一个小小的巡街衙役,就是杀了你,虽说事后会有些麻烦,但也不足为惧!”
一时间,赌坊内鸦雀无声,气氛降至冰点。
老差头经验老道,脑中灵光一闪,不等宁念张嘴,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把将其拽到了身后。
他盯着雷老虎语气冷淡道:“雷老虎,我知道你身后有贵人扶持,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给你做个担保,宁小子今晚绝不会踏出驿馆半步,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雷老虎看着宁念却朝老差头问道:“吴爷拿什么担保?”
老差头眯下浑浊的双眼,神色淡然道:“老头子我这条贱命,怎么样?”
雷老虎闻言笑容可掬,转而看向老差头,话却是说给宁念听的:“吴爷,踏出赌坊的那一刻,咱俩就两清了。”
没错,你吴老头当年的恩情,只够出这个门。
出了门,生死便再不由己。
道指明了,话说透了,人情也已两清。
宁念若守规矩那便相安无事,他若不识抬举敢越雷池半步。
那雷老虎便不再讲半分情面。
老差头没有说话。
宁念则盯着雷老虎,突然咧嘴一笑,莫名说道:“记住了。”
一旁的老差头终于松了口气,拉起宁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地。
雷老虎见二人离去,便朝钱宏、宁瑞吩咐道:“多带几个弟兄,等他俩进了驿馆就将那里围住,不要出半分差池!”
雷老虎语气凝重,神色郑重。
钱宏,宁瑞二人虽然不知道帮主要做什么,可他俩头次见帮主如此郑重的吩咐一件事,二人对视一眼立即叫了十几个帮内弟兄,尾随而去。
众人走后。
赌坊内立马又变的清静下来。
雷老虎迈步来到了赌坊后院,他走到一处密室门前恭敬的敲敲房门。
屋内许久才传出一道尖细男声。
“进。”
雷老虎听到应允,这才敢推门而入。
密室里灯火昏暗,主位上坐着一个年轻侍者。
侍者见到雷老虎立马眉头一皱,尖声刻薄道:“这天寒地冻,雷帮主让咱家等了这么长时间,我看你真是是越活越回去了!”
雷老虎此时没了刚才的从容,赶忙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恭敬地放在了侍者身旁的桌面上。
侍者瞥眼观瞧大为满意,语气也缓和了几分,尖声问道:“都办妥了?”
雷老虎不敢无礼,回禀道:“禀大人,都办妥了。”
年轻侍者接着说道:“咱家就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巡街衙役,至于这么大费周章,放平日里似他这等低贱粗鄙的泥腿子,就是给咱家提鞋都不配,莫说拘押他一夜,就是杀了他又能怎样。”
雷老虎神色恭敬,脸上笑容可掬,他连连点头称是,内心却骂道:你这阉货,说话太没脑子。那宁念差职虽小,可那也是在册的皇差人员。咱大周以武立国,历代先王对底层兵卒差役何等看重爱护,更何况这长安城内耳目众多,若真杀了他,怎么可能捂得住。主子所谋之事慎大,岂能耽误在一个连蝼蚁都算不上的小衙役身上。
侍者不知雷老虎心中所想,一颗也不想在此多呆,他收起银票尖声道:“天色也晚了,咱家也得回去侍奉主子了,雷帮主就留步吧。”
雷老虎闻言,赶忙恭敬地将侍者扶起,说道:“大人慢走。”
……
相较于白日里的繁华。
京都长安城的夜更显喧闹。
城内四大主街之一的朱雀大街上,人潮涌动,车水马龙。
此刻车马前行就显得有些困难了。
人潮中,一支穷酸车队只能随着人流缓慢前行。
因为车队中只有一位车夫,所以此时走在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多少有点忙不过来。
少年书生早已撩开车厢侧帘,趴在车窗上观望着长安城内的夜景。
他察觉到车夫的窘境,探出半个身子朝前喊道:“不用紧往里走,看一看附近哪条街道人流较少,咱们先拐进去,随便找家客栈住下就行。”
车夫闻言感激不尽,他赶了一辈子车,如此通情达理的雇主还是头一次碰上。
随即,他一勒缰绳整只车队便朝着最近的一条街道拐了进去。
少年则依旧趴在窗前欣赏着长安城内的景色。
当车队完全拐进街道后,车夫终于松了口气。
这条街还算宽敞,不过人流要小了很多,车队行进的速度明显快了几分。
车夫赶着车队左顾右盼,寻找客栈。
没多久。
车队忽然路过两个巡街差役。
一老一少。
少年差役也看到了这支商队,他见商队如此寒酸,不免多看了两眼。
马车上。
少年书生正趴在窗口朝外观望,视线不经意间与少年衙役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他不知发哪根神经,突然手舞足蹈,兴高采烈道:“好清澈的眸子。”
少年衙役一怔,望着车上少年问道:“你在和我说话?”
少年书生性情乖张,他趴在车窗上笑眯眯道:“没错,你叫什么名字?”
“宁念。”
少年衙役回答的很干脆。
少年则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说道:“我叫李凤言,南湖书院来的。”
“哦”
宁念简单答应一声,便不再理睬。
李凤言顿时来了兴致,吩咐车夫走的慢点刚好与宁念并肩而行,他则趴在车窗上盯着宁念问道:“你是不是没听说过南湖书院。”
宁念边走边回道:“嗯。”
李凤言乐了,笑容更灿:“你除了哦,就是嗯,你还会说点别的吗?”
宁念边走边想道:“你的口音挺怪的。”
李凤言笑的前仰后合,说道:“你说话也挺有趣的。”
宁念摸摸后脑勺,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什么。
一旁的老差头反而更理解少年书生的想法,他也看出对方并无恶意,于是对宁念说道:“南湖书院是天下第二好的书院。”
马车上,李凤言立马恼羞成怒,撇撇嘴咬牙切齿争执道:“狗屁!我们南湖书院是天下第一好的书院。”
读书人好静不好动,言行举止讲究一个礼,以静而克己,内省而致中和,少年言谈放浪形骸,举止不拘一格,倒是多偏向于古灵精怪,没半点读书人的样子,可车厢内的中年儒士始终都未曾呵斥一句。
老差头知道少年书生无恶意,摇摇头不再言语。
李凤言见老差头不说话,不依不饶的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老差头心不在焉的说道:“我又没读过书,哪知道好坏。”
李凤言却不肯饶过老差头,接着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又说南湖书院是天下第二?”
老差头呵呵一笑无所谓道:“世人怎么说,老头子我就怎么听呗。”
李凤言有些气急败坏,可一时半会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正当他打算搜肠刮肚,咬文嚼字卖弄下学识。
车厢内少女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李凤言回头瞪了少女一眼,问道:“小侄女,你笑什么?”
少女莞尔,笑靥如花。
她低声翠语:“我还是头次见小师叔吃瘪,肯定觉得好笑啊。”
李凤言悻悻然,再回头时已岔开话茬道:“你们这是要去哪?”
宁念淡淡道:“回驿馆。”
“哦”
李凤言没了兴致,正欲坐回车内,眼角余光忽然发现一家客栈,随即又发神经般高声喊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就在这家客栈歇息了。”
车夫闻言赶忙加紧几步,将车队停在了那家客栈门前。
这家客栈不大。
门前清冷,生意惨淡。
就是一家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客栈。
李凤言趴在窗上眉飞色舞,指着门头牌匾说道:“看字迹与六师兄相差无几,就是这家了!”
顺着少年书生所指,可以看到这家客栈虽小,但门头牌匾却十分气派。
牌匾黑底金字,上书“祉猷并茂”,笔走龙蛇,大气磅礴,观其意境超凡出众,大有一副气吞山河之势。
中年儒士看到那几个字,脸上久违的露出一丝笑容。
少女则有些不解:“的确是六师叔的笔迹,可他为什么要建这么一家客栈,他又怎么能确定我们就一定能找到这里。”
少女说的不无道理,李凤言和中年儒士却没过多计较。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长安城内挂有这等字迹牌匾的普通客栈,至少还有一二十家,平日里生意冷淡,声名不显,散落在各个角落当中。
这些客栈无一例外,全都生意惨淡,店内伙计也不多,似乎不为求财,只图占一块地方,而这些客栈背后的财主这么做的用意却令人捉摸不透。
李凤言纵身一跃,率先跳下马车,砸吧砸吧嘴,双眼放光,兴奋道:“酱焖猪手,红烧扒鸡,少爷我想你们想的好苦啊!”
一旁路过的宁念听到后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李凤言说道:“你要想吃,不要在这家吃,往前走个百丈左右,左手边有条小胡同,穿过胡同对面就是瑞祥街,那条街上有家张记酱肉馆,他家最好吃了。”
李凤言闻言咧嘴一笑,笑容甚是灿烂,说道:“好的!”
少年稍后认真洗漱一番,急匆匆离开了京兆府,由于他身上挂着腰牌,所以府内值差的衙役并未阻拦他。
四更天,月朗星稀。
落霞山在大周京都长安城以西,距离西城门不远不近,大概有个十二里左右的脚程。
山上有座白云观,观内香火很是旺盛,观内的道士也经常入世,行走于大街小巷当中。
当年,宁念的父母就葬在了落霞山山后的一处平缓的山坳当中。
宁念母亲去世时,便是由白云观的小道士帮其做的法事。
犹记得那日说来也巧。
宁念母亲去世那天,刚巧有一小道士偶然走到榕花巷附近,当时还是小孩子的宁念,上去拽住了那位小道士的衣袖。
小道士回头望了一眼还不及他腰高的孩童。
小孩双眼中噙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肯落下,紧闭着嘴,抓着小道士的衣袖不肯放他离开。
小道士思忖片刻,跟随着小宁念来到家中。
当他看过小宁念家中境遇之后,动了恻隐之心,简单做了一场超度法事,未收分文。
最后小道士又带着小宁念回到落霞山帮其母亲选了一块墓地,自掏腰包请人帮着把宁念的母亲下葬。
临走时,小道士还特意问过小宁念,记不记得来时的路,小宁念重重点头,表示记得。
小道士笑了笑,摸了摸小宁念的头,说道:“若是以后有事,就来白云观找我,我叫沈清风。”
小宁念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小道士的脸庞,生怕自己将这人忘记。
最后,小宁念独自走下落霞山,直至半夜才回到榕花巷的小院里。
那一晚,他来不及伤心,因为他爹还躺在床上,滴水未进……
长安城幅员辽阔。
京兆府距离西城门说不上近,穿街过巷,算下来大概有二十里的脚程。
宁念打小打熬的体魄底子很扎实,天色未亮之前,匆匆赶到了西城门的位置。
此时天色尚早,城门还未打开,门前已经围满了出城祭祖的百姓。
宁念站在人群的最后方,并不着急,选个人少的位置站在原处默默等待。
在他一旁,一群街坊闲来无事,有互相认识的,三五成群站在一起插科打诨:“听说了吗?皇上马上就要回京了。”
人群中,有人忽然提起此事。
一旁立马有人小声回应:“不是马上,今天就有可能回来,没看那京兆府的衙役昨天都忙成什么样了。”
提起此事之人接着说道:“你说咱们这位老皇上,这两年有事没事就往南跑,南边的灾情到底有多严重?”
人群中又有一人冒出来小声说道:“你这耳根子也忒软了点,听风就是雨,那灾情再严重,这都多少年了还过不去,要我说,咱们这位老皇帝这是打着南巡的幌子,其实是去南边寻仙问道去了。”
人群中,有与那人交好的街坊赶忙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嘘,你老寿星上吊,嫌自己活得长怎么地,那张破嘴跟条破棉裤一样,成天到晚没个把门的,怎么什么话也敢往外说。”
那人不以为意:“这有啥不能说的,那不是秃子头上长虱子,明摆着的事吗。”
最先开口之人突然接茬:“经你这么一提,还真是这么个事,咱们这位老皇帝要是没有神仙的帮忙,他怎么可能活得过五十岁。”
人群中又有人起哄:“对对对,你要这么说,我绝对赞同,咱这大周都多少年了,就没个长命皇帝,我打小就听我爷爷提起过,咱大周但凡有老人的,往上捯三辈就没听说过有哪个皇上能活过五十岁。”
你与那四皇子陈元清不对付,那也得分个场合轻重不是,就算你是皇子也不能扰乱朝堂。
圣上盛怒之下,你不知隐忍,在这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圣上之言口出轻蔑,现在就算有心之人想要出头为你解围,那也得有那个胆量!
果然,老皇帝陈悬静凝视三皇子陈元桓许久,内心怒不可遏。
老人微眯着双眼,眼神冷厉,望着台下站着的陈元桓,缓缓说道:“你在冷哼什么?”
众所周知,当今圣上不管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后宫内廷当中,逢提皇子,必会呼其名讳以示爱溺。
可此时老人对三皇子的名字提都不提,直接质问一句,哪怕老人此时神色依旧祥和,但众臣知道老人内心怕是早已火冒三丈,雷霆震怒。
三皇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浑然不觉,见老人当庭质问自己,语气有些狂妄,也不行礼而是大声回道:“儿臣以为父皇此言有失公允。”
陈悬静气急反笑,微微点头,他耐着性子缓声问道:“说说看,朕怎么有失公允了?”
老人盛怒,三皇子毫无察觉。
他不假思索,大声说道:“南川之事众所周知,也并非说他老四提出来才存在,可老四光提出来有什么用,他也没说怎么解决啊,他就提个话头父皇就如此夸奖,父皇您可知道,您这两年总往南边跑,这朝堂之中有多少大事等着处理,哪次不是二哥忙前忙后,尽心用力,您老倒好,这些年也没见您当着百官之面夸奖一下二哥,这不是有失公允又是什么。”
陈悬静闻言突然摇头,他左右张望一番,连说三个好字,最后闭目平缓情绪,过了许久才睁眼问道:“好,我先不怪你扰乱朝堂,我问你,你既然说元清没有解决办法,那想必你对这南川灾疫已经有了对策,是不是?”
陈元桓闻声瞬时愣住,面对老人的质问吞吞吐吐,半晌说不出一条建议。
高台之上,老皇帝陈悬静的脸色越发难看。
众所周知,三皇子陈元桓唯二皇子陈元佶马首是瞻。
说来也怪,就算这三皇子不学无术,可二人毕竟同父异母,但三皇子偏偏不知为何就是喜欢跟在陈元佶左右,鞍前马后,着实令人费解。
眼下圣上脸色越发难看,殿内众臣皆是不敢言语,二皇子陈元佶垂着头悄悄朝尚书令楚言礼稍使眼色。
尚书令楚言礼见状,无奈暗自叹息一声,只得硬着头皮迈步出列,想打这个圆场。
可是高台之上的老人并不给楚言礼说话的机会,他盯着三皇子陈元桓,骤然暴喝一声:“说!”
陈元桓站在原地猛地一颤,吓一哆嗦,他眼神躲闪嘴里嘟嘟囔囔,不知是在埋怨还是在搬弄是非。
陈悬静则冷哼一声,厉声接着说道:“你既没有提出南川灾疫之事又没解决的办法,你有何脸面扰乱朝堂,你又有哪点比得上四皇子,如今你又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出言不逊,扰乱朝堂,朕平日里是不是对你太放纵了!”
老人言语犀利,怒气渐盛。
只是他不提四皇子还好,一提及四皇子,陈元桓明显有些不服气,突然抬头看向老人,侧头梗脖不服气道:“谁说我没主意了,我那是不想说,我若说个主意,保准比老四强。”
陈悬静原本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今日着实有些火气,他见陈元桓如此不识抬举,强压心头怒火缓声道:“那你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来听听。”
“嘘。”
众人正聊的火热,突然有人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众人顿时噤声,疑惑地看向那人。
那人小心翼翼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宁念,说道:“那小子挂着腰牌呢,要不是我心细,还真看不到,那是个差役。”
众人顺指看去,果然见宁念腰间挂着一块铁质腰牌,全都脸色一变,匆匆散开。
宁念耳力很好,距离那伙人也不远,自然将那些人的谈话一字不落听在耳中,不过他并未在意什么,大周没有长命皇帝,世人皆知,这并不是什么流言蜚语。
平日里老百姓也大都将这事当作茶前饭后的一种谈资,这类的话少年早不知听了多少遍,只不过这些人说的也没错,当今圣上确实有些特别,有人专门算过,如今这位皇帝老爷寿数岂止超过了五十岁,至少五旬有余了。
至少宁念出生时,大周便是这位老皇帝,如今十四五年过去了,大周的皇上还是他。
“哎,开城门啦!”
前方忽然有人高喊一声,这一声呼呵像是打开了泄洪的闸门,人流涌动,呼啦一下全朝城外走去。
宁念跟随着人群慢慢走出城门,直到上了官道,速度才明显快了许多,可去往白云观的人仍有不少,等宁念赶到栖霞山时早已日上三竿。
今日下元节。
白云观内摩肩接踵,敬香祈福,求签问卦的百姓比比皆是。
山脚下还有那行商的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山上山下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宁念跟随着人群,直至晌午时分才堪堪走进白云观,他在前殿转了一圈没发现沈清风的身影,顺手拦住一位正在身旁路过的小道童。
小道童单手揖礼,客气道:“施主安好。”
宁念连忙回礼问道:“这位小仙师,我想找一下清风道长。”
小道童很是客气,再次单手揖礼回道:“后山多有孤坟野塚没人打理,往年下元节,大都是观里的师叔师伯带着众师兄前往后山设坛供斋,渡济孤魂,今年刚巧轮到太厄师伯,清风师兄随太厄师伯前往后山去了。”
宁念有点失望,脸上表情依旧恭敬,既然沈清风不在,宁念不再停留。
他想了想,从身上掏出几枚铜钱放入功德箱内,然后直接走到问签卜卦之处讨要了几张黄纸符文,出了道观,一抹身朝后山走去。
当年小道士沈清风给宁念父母择选的墓地还不错,虽说不上山清水秀,但也绝不是大凶大恶的险恶之地,四周视野辽阔,周围只有几座孤零零的枯坟,显得冷冷清清。
宁念来到后山时,看到远处几位道士正在设坛供斋,黄纸钱洒满了整条山坳。
少年凭着记忆来到一处孤坟前,简陋的墓碑上宁元山纪氏之墓,字迹清晰可闻,坟上毫无杂草,可以看出此处经常有人打理。
少年在坟前缓缓跪下,掏出火折将那黄纸符文一把火燃尽,随后起身捧起一抔黄土洒在坟头,然后静静的坐在墓碑一侧,遥视远方,也不言语,就这么安静地坐着,谁也不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远处那几位道士撒着黄纸钱,口中念念有词,由近及远,很快消失在视野当中。
寒风微微袭过,整条山坳一片寂静。
宁念侧头看向墓碑,脸上少有的充满天真神色,轻声呢喃:“爹,娘,我来看你们来了,我有听娘的话,很认真的活下去。”
山上人炼气养魂,世间人锻体修意。
这两种修炼方式所追所求,无外乎“长生”二字。
但山上炼气之人首先讲究的便是根骨资质,然后再借用那无上修真秘法,从而使自身七窍以及周身气穴毛孔大张,引天地灵气入体行周天运转,借此与天地一息,进而感悟天地造化,稳固元神,锻炼体魄,以求达到与天地共存的无上境界。
反观这走纯粹武道路子的世间人,既不用习得修真妙法,更不需根骨资质,人人皆可练习,虽也有人能借此脱胎换骨,增长寿元,但最终还是不受天地认可,不得大道真意,避不开生死轮回。
宁念与周老头接触久了,见他时不时露上一手,虽说并不是那种移山填海,惊天动地的大神通,但也足以令少年震撼不已,他自然而然也就猜到老人身份并不简单。
他知道这周老头懂便是懂,不懂也不会误人子弟乱说一通,垂首思忖片刻后忽然问道:“周爷爷,我身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周老头一直在打量眼前少年,闻言突然说道:“你突然突破武道境界,体内五脏自成一脉,气血游走其中不断裨补滋养,一夜之间伤势好了近半,老夫本以为你会在我这多住几日,现在看来当日倒是老夫妄言了。”
宁念闻言微微躬身,朝着老人一拜。
周老头却摆摆手,话茬一转接着说道:“你小子记性好,悟性高,你不是一直想学我那正骨的手法吗,老夫既然答应教你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过老夫也不妨告诉你,这东西你学了也是白学。”
宁念闻言咧嘴一笑,转身走回床边找到那个髹漆木俑,恭敬回了一句:“艺多不压身,若是有一日我真不做衙役了,没准还真会去开家医馆,那样也能有口饭吃不是。”
老人没搭理少年话茬,他神色郑重,望着那木俑摇摇头,不屑道:“用那玩意怎么学,这手法得用人练。”
宁念闻言愣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老人,不确定的问了一句:“用人练?”
周老头没有过多解释,站起身径直来到门外,见有一内衙从不远处路过,直接朝那人招招手。
那名内衙见状满心欢喜来到近前,问了一句:“周爷,您找我?”
周老头一脸不耐,点点头冷声道:“去床上躺好。”
内衙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张着嘴,一脸狐疑,半晌才问了一嘴:“周爷,这大白天我躺床上干啥?”
周老头默不作声直接转身回屋,根本不给那内衙说话的机会。
内衙一头雾水,却又不敢得罪周老头,只好默默跟着走进厢房。
周老头走进屋内不理宁念,直接来到床边扭头瞟了内衙一眼,示意他去床上躺好。
内衙一脸茫然,看看桌前少年,再看看床边的周老头,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乖乖躺到床上。
宁念见状想上前劝阻,却被周老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内衙不傻,刚躺下便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内心咯噔一沉。
他半躺在床上强颜欢笑,朝周老头问道:“周爷,您有啥事就直说呗,我胆子小,您老别吓我,这神神秘秘的到底是要干啥?”
周老头扭过头看向衙役,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慈祥。
内衙心头更慌,这周老头可从来没对谁慈祥过,他察觉不对,赶忙挣扎着起身。
周老头眼疾手快,见那内衙想走,伸手在其胸前轻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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