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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惯富贵花,周少抢回家乔予凝周时叙最新章节

懒一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乔予凝换好裙子,从中岛台内挑首饰。选了一对铂金镶钻藤蔓耳坠戴上,从她耳垂处垂落下来,轻轻摇摆,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接着,她又选了一条颈链,澳白维纳斯珍珠和小颗钻石围绕而成,中央吊坠着一颗透亮的水滴形白钻,像是晨曦初照时,树叶尖上凝结的那颗最纯净的露珠。乔予凝站在镜子前,几次都未将颈链的搭扣扣好。她泄气地放下双手,垂头看着自己前几天新做的美甲,漂亮是漂亮,但就是有些时候显得有点不太方便。乔予凝拿着项链出门,朝外面呼喊,“周时叙。”“又有何吩咐?”周时叙松懈地靠在楼梯栏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帮我戴一下。”乔予凝把手中的项链塞到他手心,还故作客气地说了句,“谢谢你啦。”周时叙指腹轻轻摩挲冰凉的链身,“瞎客气。”他绕至她的身后,鼻尖立即...

主角:乔予凝周时叙   更新:2025-03-22 21: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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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予凝周时叙的其他类型小说《娇惯富贵花,周少抢回家乔予凝周时叙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懒一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乔予凝换好裙子,从中岛台内挑首饰。选了一对铂金镶钻藤蔓耳坠戴上,从她耳垂处垂落下来,轻轻摇摆,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接着,她又选了一条颈链,澳白维纳斯珍珠和小颗钻石围绕而成,中央吊坠着一颗透亮的水滴形白钻,像是晨曦初照时,树叶尖上凝结的那颗最纯净的露珠。乔予凝站在镜子前,几次都未将颈链的搭扣扣好。她泄气地放下双手,垂头看着自己前几天新做的美甲,漂亮是漂亮,但就是有些时候显得有点不太方便。乔予凝拿着项链出门,朝外面呼喊,“周时叙。”“又有何吩咐?”周时叙松懈地靠在楼梯栏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帮我戴一下。”乔予凝把手中的项链塞到他手心,还故作客气地说了句,“谢谢你啦。”周时叙指腹轻轻摩挲冰凉的链身,“瞎客气。”他绕至她的身后,鼻尖立即...

《娇惯富贵花,周少抢回家乔予凝周时叙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乔予凝换好裙子,从中岛台内挑首饰。

选了一对铂金镶钻藤蔓耳坠戴上,从她耳垂处垂落下来,轻轻摇摆,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

接着,她又选了一条颈链,澳白维纳斯珍珠和小颗钻石围绕而成,中央吊坠着一颗透亮的水滴形白钻,像是晨曦初照时,树叶尖上凝结的那颗最纯净的露珠。

乔予凝站在镜子前,几次都未将颈链的搭扣扣好。

她泄气地放下双手,垂头看着自己前几天新做的美甲,漂亮是漂亮,但就是有些时候显得有点不太方便。

乔予凝拿着项链出门,朝外面呼喊,“周时叙。”

“又有何吩咐?”

周时叙松懈地靠在楼梯栏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帮我戴一下。”

乔予凝把手中的项链塞到他手心,还故作客气地说了句,“谢谢你啦。”

周时叙指腹轻轻摩挲冰凉的链身,“瞎客气。”

他绕至她的身后,鼻尖立即萦绕着馥郁饱满的香气,像是格拉斯晚香玉,又带着丝丝的甜味。

拨开她丝滑的头发,眼前展露的肌肤白滑细腻。

那条原本带着寒意的颈链被他掌心的温度捂热,指腹不经心地擦过她颈部肤肉,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微妙触感,既清凉又灼热。

分不清是谁的肌肤发烫,只觉得空气骤然变得稀薄。

周时叙不知怎么回事,呼吸毫无征兆地紊乱了几分。

这种奇妙的感觉,突然且短暂。

周时叙快速帮她将颈链扣好,往旁退了两步。

这才发现,自己给她挑选的那条裙子无比合身,甚至可以说是性感。

大片腻白如玉的脖颈、双臂肌肤露出。

侧腰圆环收腰褶皱设计,不仅勾勒出她楚楚纤腰,还从视觉上增加了丰富的层次美感。

细削光滑的小腿线条流畅,胸前细腻的蕾丝缠绕,散发着勾人的风情。

高贵动人。

周时叙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嗓音微沉,“下次让家里的佣人帮你。”

乔予凝一怔,不明所以,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啊?”

她不满地诘问,“给我戴个项链你都不愿意了?

你也太无情了。”

她算是发现了,这男人越来越狗了。

之前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她使唤他干点什么事,他从不推辞。

现在......连这种举手之劳、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不愿意帮忙了。

周时叙没答,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走了,下楼吃饭。”

“不吃,不饿。”

乔予凝往身后的墙壁上一靠,扭头不看他,“被你气饱了。”

先是说她身材不好,现在又说她不该找他帮忙戴项链了。

什么人嘛。

周时叙见她赌气的模样,唇边噙笑,忍不住在她气冲冲的脸颊上捏了一把,“生气就不漂亮了。”

“你别掐我。”

乔予凝拍掉他的手,“刚化好的妆。”

“妆没花。”

周时叙语气放柔,“下楼吧,不是还要出门逛街吗。”

乔予凝斜他一眼,踩着拖鞋缓慢下楼,冷不丁地对身后的人抛出一句,“你是近视吗?”

现在,他脸上那副眼镜已经被取下。

周时叙:“不是。”

乔予凝继续发问,“那你刚才怎么戴眼镜?”

“防蓝光的。”

周时叙玩味地反问,“你这是看上我的眼镜了?”

乔予凝“切”一声,“我才看不上。”

“你改天去配一副近视眼镜,我出钱。”

周时叙一时没跟上她的思维,疑问:“这是?”

乔予凝回答得简单明了,“我觉得你眼睛有毛病,得治。”

这话一出,周时叙就顿然大悟了,她这是报他刚才说的那句“不感兴趣”的仇周时叙从容不迫地应承下来,“那就先谢谢大小姐了。”

乔予凝抬手摆了摆,“不客气,我一向人美心善。”

到一楼餐厅。

鱼肚白方形餐桌上已摆好菜肴,但当周时叙的目光扫过这些食物时,眉心不禁蹙起。

凉拌鲍芹、照烧洋葱、韭菜炒虾仁、白灼油麦菜、清炖羊肉汤,上面还撒上一层翠绿的香菜。

四菜一汤,摆盘精致,卖相看起来也色香味俱全,但对周时叙来说,简直是灾难现场。

鲍芹、洋葱、韭菜、油麦菜、羊肉、香菜,这些都是他避之不及的食物。

这顿如此精心安排的“盛宴”,不用问就知道是谁在背后安排的。

他也明了,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好心”地留他吃午饭了,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乔予凝早已落座,看他吃瘪的模样,面露得逞的笑,“快坐下来吃饭吧,这些菜都是我特意让厨师给你做的。”

周时叙似笑非笑地看她眼,“我真是谢谢你,对我如此上心。”

把他讨厌的食物记得一清二楚。

“应该的。”

乔予凝笑盈盈地回答。

他喜欢吃什么,她不一定都知道,但他讨厌吃什么,那她可就太清楚了。

“那就一起吃。”

周时叙拉开餐椅坐下,对她发出邀请。

他记得,这些食物也不是她爱吃的。

乔予凝自然不会被他给算计到,“我刚吃早餐不久,现在不饿。”

她接过厨师给她做的樱桃黑莓冷萃无糖酸奶碗,“我吃几口酸奶就可以了。”

“这桌菜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就不跟你抢了。”

她还甚是“贴心”地夹了半颗洋葱放到他碗里。

“快吃吧,别拘谨。”

周时叙筷子都懒得拿起,“有你这样虐待客人的吗?”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乔予凝不以为然,拿着勺子慢悠悠地品尝自己面前的是酸奶碗,慢慢道,“你算哪门子客人。”

“你快吃。”

她催促,“我家厨师做的菜很好吃的,绝对符合你大少爷的胃口。”

“好吃你就多吃点。”

周时叙右手一伸,趁她不备,夺过她手中的酸奶碗,“分我一半。”

乔予凝表情出现几秒的停滞,嘴唇微微翕张。

“???”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你一个大男人,跟我抢吃的?”

乔予凝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你的绅士风度呢?”

周时叙用勺子挖了三分之一放到另一只干净的碗中,神情不羁,厚着脸皮,毫不在意地说:“一向没有。”

他还能不知道她的食量?

将近十一点才吃的早餐,现在十二点刚过,她能吃上三口酸奶,就算很不错了。

“......”乔予凝无语之色溢于言表。

“我吃过的,你不嫌弃?”

“我吃你剩下的东西还吃得少?”

周时叙满不在乎,不介意帮她回忆一下她之前的罪行,“哪次不是你吃一两口,就把吃剩的东西扔给我,拿我当‘垃圾桶’。”

乔予凝反驳,“那是小时候。”

“是。”

周时叙把手中的碗还给她,回答得有些狡诈,“所以我挖的是你没动过的那边。”

乔予凝语噎,她就不该问,他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三两口,周时叙就将碗中的酸奶吃掉,但压根没给他带来丝毫饱腹感。

他扫了眼桌上的食物,唯一能让他吃下去的,就只有韭菜中的虾仁了。

他拿起筷子,挑着虾仁吃。

乔予凝乜他一眼,“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挑食的人。”

不吃的食物,双手都数不清。

周时叙:“大哥别说二哥,你吃个给我看看?”

稍顿,他想起一件事,问:“你给我准备的礼物呢?”

吃不下了,乔予凝放下勺子,靠在椅背上双腿伸直,“现在不想给你,我还没有彻底原谅你。”

“等你什么时候不气我了,我再拿出来送给你。”

周时叙无奈摇头,“大小姐,你是真难哄。”

乔予凝照单收下,“不是你说的我难伺候吗,我当然得把这个名声坐实了。”

周时叙现在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直言贾祸。

忽地,乔予凝身子向前倾,双手搭在餐桌上,“我也可以现在把礼物送给你,只要你把桌上这五道菜每样都尝一口。”

周时叙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他可以说是拒绝得斩钉截铁,“这是不可能的。”

“我不急,是我的礼物跑不了。”

乔予凝撇唇,“没意思。”

周时叙抬眼,蓦地瞥到她空荡荡的手腕,“你的手镯哪去了?”

乔予凝侧目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左手手腕上少了点东西。

“我昨晚洗澡的时候摘下来忘记戴了。”

周时叙:“现在去戴上,别这么粗心大意。”

“知道啦。”

乔予凝起身上楼。

自从她九岁那年被突如其来的大病侵袭后,她的手腕上便多了一只玻璃种的翡翠手镯。

抛去它七位数的价值不谈,手镯背后承载着特殊的意义与深厚的情感。

是她一直高烧不退,为了祈求她早日康复,她爸爸专程去净佛寺,请德高望重的慈悟大师对手镯进行了庄严的开光仪式。

保佑她平安健康。

等她年长,手镯圈口过小不再适合佩戴,她爸爸又重新给她购买一只同等品质的翡翠手镯,再次请慈悟大师进行开光加持。

这是守护她健康的护佑之物。

不知道是手镯的神秘力量,还是她长大身体抵抗力加强了,她到现在只会偶尔遭遇些小感冒,再未大病过。


夜色低垂,天空如同被滴了墨汁,慢慢晕染开来。

霓虹灯也陆续亮起,装点着这座城市。

周时叙六点整从公司离开,坐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坐进驾驶位,他没着急启动车子,而是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给乔予凝打去电话。

那边接听电话的速度还算及时,“我在沁苒的工作室,你过来吧。”

女孩柔美的嗓音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周时叙轻哂了声,这是真把他当自家的司机使唤。

“等着。”

挂断电话,周时叙按下了启动按钮,手打方向盘驶离车库,汽车低沉的轰鸣声在空旷的车库里回荡。

十五分钟后,周时叙在迹觅摄影室接到了乔予凝。

“还不错,没让我打电话就知道出来。”

乔予凝没回他,系上安全带,扫了眼迈巴赫内饰,“你怎么换了一辆车,那辆阿斯顿马丁不开了?”

“开跑车怎么让你吃上椰子冻。”

周时叙侧过身子,打开车载冰箱,从里拿出她要的青柠椰子冻,“吃吧,大小姐。”

“拍卖会结束后再带你去吃晚饭。”

乔予凝接过,撕开一次性勺子的包装,挖了一勺嫩滑冰凉,散发着淡淡青柠香味与椰香的果肉,送入口中。

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谢谢周总。”

“不把身上的刺竖起来,还是挺乖顺可爱的。”

周时叙漫不经心开腔。

乔予凝不以为然,“为什么要乖顺?”

“之前不是你说,在为人处事的复杂棋局中,要保留一丝锋芒,既怀揣善良的本心,却又不失棱角与不屈的个性吗?”

闻言,周时叙倒是显得有些意外,她不是一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吗?

“我说的话,你记得这么清楚?”

“是不是觉得我是你人生道路上的导师?”

乔予凝:“......”这也能见缝插针地夸上自己一句?

“那是我觉得你这句话说得还算有道理,我也就只记得这句话。”

“我说的有道理的话太多了,你记不住也正常。”

周时叙夸起自己来,可以说是面不改色,“不是谁都有我这种过耳不忘的本事。”

乔予凝无语地赏给他三个字,“不要脸。”

-曜石黑的迈巴赫抵达艺术展览馆,已经是七点。

厚重柔软的红毯从展馆门口绵延而出,展馆灯火辉煌,与远处璀璨的灯火交织在一起,透露着今晚这场拍卖会的盛大与奢华。

门口身穿笔挺制服的的侍卫迅速上前,恭敬地弯腰打开后排车门。

一只精致的银色高跟鞋缓缓探出,一截冷白匀称的小腿,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吸睛。

头发高挽,脖颈线条优美,脸上妆容精致得体,一对钻石耳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裙子贴合身材曲线,举手投足之间流露着优雅与自信。

周时叙把车钥匙交给泊车员,来到她身边,“进去了。”

两人并肩走进拍卖会现场,场内早已聚集各路名流雅士,少长咸集。

手持香槟,低声交谈,灯光柔和璀璨,场面热闹非凡。

而他们两人的到来,无疑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让人为之侧目。

男人身姿挺拔,五官深邃立体,眉宇间透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压制感;女人美丽动人,肌肤胜雪,身上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

跟身边的男人站在一起,她并没有被那股强大的气场压下去掩盖住自己的光芒。

她反而更加熠熠生辉。

除了他们出众的外貌与气质,更令人瞩目的,是他们背后庞大的权力与势力。

有一个跟周时叙较熟的男人率先走上前,跟他们打招呼,“周总,真是没想到今晚的这场拍卖会你也会来。”

周时叙微微颔首,态度不冷不热,“陪家里的大小姐来挑些小玩意。”

那人目光转向旁边的乔予凝,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这位莫不是乔家大小姐乔予凝?”

“难道乔家还有另一个女儿?”

周时叙嗓音淡然。

男人闻言,立刻明白了周时叙的话中之意,“那当然只有这一个。”

享誉百年世家的乔家,对这位掌上明珠的宠爱,在上流圈子里是出了名的。

父辈从商,母辈从政,拥有了得天独厚的资源和人脉,她无论走哪都是焦点,让人竞相攀附的对象。

只不过,近几年在各大宴会活动中没看到过她的身影,听说是出国留学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学成归来。

但是......不是说周、乔两家虽然是世家,但这两家的晚辈却经常吵架,互看对方不顺眼吗?

怎么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不但很融洽,还显得颇为亲密。

男人还没想明白,身边不知何时已经汇聚了一圈人,都是企图借此机会来跟周时叙攀关系的。

某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满脸讨好笑意地开口,“周总,上次找你谈合作......”周时叙抬手打断,“抱歉,下班时间不谈公事。”

男人到嘴边的话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好,那下次有机会再聊。”

周时叙并未给出准确的答复,侧目询问身旁的女孩,“坐外面还是坐楼上包厢。”

乔予凝:“坐包厢,这里太吵了。”

周时叙带她上楼坐到一号包厢,包厢的墙面采用单面透明玻璃,他们能够毫无阻碍地俯瞰整个拍卖会现场,将每一件拍品尽收眼底。

乔予凝懒洋洋地坐在单人沙发上,使唤旁边的人,“周时叙,你给我倒杯香槟呗。”

“我是你家的佣人?”

周时叙跷着二郎腿坐在一旁,两指间夹着一根雪茄,随意地在大腿上敲了敲,并未点燃。

“给你花钱就算了,还要我给你当苦力?”

“不帮忙就算了,我自己倒。”

乔予凝起身,拿起桌上那瓶透着丝丝凉意、带着冰镇水珠的香槟,缓缓倒入长笛型的高脚杯中,冒着细密的泡沫。

“那麻烦你给我倒一杯。”

周时叙学着她刚才的语气。

“你喝什么喝,你等会还要开车送我回家。”

“我可不敢坐醉汉的车。”

乔予凝抿了口杯中的香槟,气泡在舌尖轻轻爆破,浓郁的水果风味在口中绽放,清新的番石榴与甜美的白桃交织在一起。

周时叙摇头失笑,翻开手中金色机盖,蓝色火焰点燃雪茄,“你也少喝点,我不想让酒鬼坐我的车。”

乔予凝没注意到他说的话,只听到打火机按响的声音。

在周时叙将雪茄举至唇边,准备抽一口时,她动作快速且决断地从他修长的指间抽走那支雪茄,熄灭在烟灰缸中。

“不能抽,我闻不了烟味,你忘了?”

无论是多么高档的雪茄,她都闻不了那股尼古丁味,她会头晕咳嗽。

周时叙没什么烟瘾,只是坐在这有些无聊,才会点上一根雪茄。

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对气味敏感的大小姐。

周时叙把玩手中打火机,“酒不能喝,烟不能抽,是不是在故意刁难我。”

乔予凝立马反驳,“我才没有!”

她是喜欢给他找茬,但这次绝非故意,这个冤枉她可受不了。

乔予凝目光忽地瞥到面前桌子上的果盘,没多想,从盘中拈起一颗红艳的草莓,怼到他嘴边,“你可以吃水果。”

周时叙的目光从她的脸颊滑落到那颗草莓上,眼中闪过一抹错愕。

随即低头,就着她手中的草莓,张嘴咬了一口。

饱满多汁的草莓被咬破,鲜红如血的汁水顺着他的齿痕缓缓流淌,不偏不倚地滴落在乔予凝白皙的掌心。

带来一抹突兀而鲜明的红。

感受到冰凉湿润的触感,乔予凝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手中那颗被他咬过一口的草莓,仿佛变成了烫手的山芋,她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

抽了张纸巾细细擦拭手掌,略带嗔怒地瞪他一眼,“你不会自己拿着吃吗!”

周时叙不以为意,一副懒散的模样,轻描淡写地说:“懒得动。”

“你小时候我还喂你吃过饭,现在让你伺候我一下,你还不乐意?”

乔予凝翻了个白眼,“你少骗我,你就比我大两岁,你能喂我吃饭?”

“还有,我会吃你喂的饭?”

周时叙没言。

他确实没喂她吃过饭,她小时候吃饭可以说是一项大工程,家里的厨师每天都要变着花样给她做菜,过于挑食,跟他有得一比。

不过,他的待遇没这位公主好,他家那二老丝毫不惯着他挑食的毛病,厨师做什么他就得吃什么,毫无发言权。

但等这位大小姐出生,可以正常饮食了,他的伙食可以说是有了质的飞跃。

不是他家二老良心发现,而是他自己觅食,每天在乔家蹭完饭,才会回去。

只要他把想吃的食物告诉乔家的厨师,下一顿就能在餐桌上看到,可谓是从未享受过的待遇。


周时叙对她家布局的熟悉程度,可以说是不亚于对自己家的了解。

二楼的空间被精心巧妙的规划,除了她的卧室,其他房间都被打通,打造成一个超大、豪华的衣帽间。

与之相邻的,是一间宽敞的画室。

周时叙推开白色拱形双开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颜料和淡淡松节油的气味,带着几分艺术的韵味。

步入室内,空间宽敞明亮,色彩搭配和谐,雅白的墙壁简洁纯净,休息区则是米黄色和湖水蓝相互交织,宁静宜人又显温馨。

配备一整套可调节的灯光系统,满足她作画时对不同光线强度的需求。

大片窗户上,悬挂着一层轻盈飘逸的梦幻纱,遮阳却不影响采光,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画布上,形成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

各式各样的画笔、画架、画布、调色板、颜料罐井然有序地摆放着。

还有许多她精心创作的画作,一些被装裱高高悬挂在墙壁上,还有一些被摆放在柜子上。

每一幅画都能生动地展现出她高超的绘画水平。

最先吸引周时叙眼球的,是一幅架在画架上150x 120的油画自画像。

画中的女孩一袭纯白色缎面吊带长裙坐在一望无际、碧草如茵的草坪上,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

她微微侧头,嫣红的嘴唇向上扬起,笑容纯净到不掺杂一丝杂质,像是三月里最娇艳的桃花,美丽明媚。

阳光成为最好的滤镜,给这份笑容增添了几分温柔,在光影错落间整个人显得格外光彩照人。

乌黑长卷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温暖的阳光冲破云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柔美的身姿,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光辉,头发丝都泛着光。

挂在肩膀上的细肩带更是设计独特,肩带往后加长坠落,灵动立体的花瓣自然地垂在两侧,散发着迷人的仙气与妩媚。

周时叙对这幅画中的场景有印象。

她初到英国留学的第一年,面对全新的环境和气候,身体难以适应,出现了严重的水土不服,感冒发高烧。

他在某个下午突然接到她打来的电话,她在那头跟他哭诉自己的委屈与难受。

那个时候,他还在美国留学,他记得当时他有繁重的课程安排,但听到她哭泣哽咽的声音,几乎没有思考,就毫不犹豫地购买了最近一班飞往英国的机票。

在那边,照顾了她三天,陪她去医院检查身体、打针、拿药;又陪她去到她的大学校园,一起坐在教室听课。

而眼前的这幅油画,正是他在第三天即将离开时,陪她上完上午的课程,在校园里漫步闲逛时为她拍下的。

那张照片,现在还在他手机相册里躺着,没想到她竟然画出来了。

也就只有看过照片原图的人,才会知道她这幅油画画得有多像,其中蕴含着精湛扎实的功底以及对细节把握的精准度。

将照片中的情感、氛围,通过色彩传递了出来,仿佛被注入了灵魂。

那三日,可以说是他们相处得最和谐的几天,主要还是乔予凝没有了以往的活力,没精神跟他斗嘴。

整个人病怏怏的,无精打采。

距离他上次见她那副虚弱的模样,还是在她九岁的时候。

她九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连续多日高烧不退,被病痛无情地折磨。

小小的身躯卧在床上,面容苍白而憔悴,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身边的人无不忧心忡忡,焦虑又担忧。

现在想来,他听到她生病的消息,会立刻赶过去看她,应该就是怕她再像九岁那年一样,被病痛缠绕。

“你找到没有?”

门口兀地响起一道好听的女声,发间戴着一个黑色山茶花发箍,将额前的那几缕碎发轻压在发箍之下。

乔予凝一眼就看到原木圆桌上那台银色笔记本电脑,“喏,就在这里。”

周时叙转过头,“看到了。”

“那你怎么还没打开。”

乔予凝猜测,“你不会是不知道密码吧。”

周时叙双手环胸,慵懒地往身后柜子上一靠,“你的所有密码都是你的生日,我能不知道?”

从她出生到现在二十三岁,每一年的生日,他都未缺席过。

他也不止一次跟她说过,统一的密码不安全,特别还是拿生日当密码。

让她换个复杂难度强点的密码,但她置若罔闻,还以记性不好为由,说要是她万一忘记了,还给自己平添麻烦。

乔予凝走到他身边,才发现他刚才是在看自己的自画像,“怎么样,是不是画得惟妙惟肖?”

她语气里透着得意与骄傲,她对自己的绘画水平还是充满自信的。

大学时期,被教授推荐参加国际组织的绘画类竞赛,在高手云集的比赛中,她的画作夺得了冠军。

她还有一幅油画作品,被享誉全球的卢浮宫选中,在无数艺术家梦寐以求的殿堂中展出。

而眼前这幅画,是她前两日刚完成的,让管家帮她带回国放到画室。

时隔四年,她在手机里突然看到这张照片,拿起画笔描绘这张画的时候,记忆依然清晰如昨日。

生病不舒服,身边有一个悉心照顾她的管家,但人在脆弱的时候尤其还是在陌生国度,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就是家人或者朋友在身边,但她又不想给父母打电话,怕他们担心。

于是,在她难受无助的时候,给远在世界另一端的周时叙打去了电话,跟他倾诉。

尽管他们之间经常小吵小闹,但无可否认的是,在正经时刻,他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她没有条理地跟他聊了一个多小时,身体虽然还是不舒服,但心理却好受了很多。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挂断电话,她一觉睡醒起来,他就那样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了她的公寓门口。

那一刻,风尘仆仆的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就像是踏着星光而来的守护者。

一股暖流掺入她的身体。

周时叙的声音响起,才打断她的思绪,“确实画得很好看。”

她在绘画领域的天赋,没人有资格质疑,当然她也无需外界的肯定来加以点缀,证明自己的实力。

单是稍稍吐露她的毕业院校,就足已让人惊叹——本科UAL,研究生RCA,两所都是全球顶尖的艺术院校。

这无疑是对她天赋与实力最好的佐证。

乔予凝慢慢扬起唇,一双清澈的眼眸瞧向他,故意刁钻地问:“那是画好看还是我好看。”

周时叙目光在她身上和油画上逡巡几秒,情商突然在线,脱口而道,“画好看,你美。”

乔予凝心下轻微一颤,这直白的赞美,很难让她心如止水,特别还是从她斗嘴冤家嘴里说出来的,那就更让她开心了。

“这个回答我很满意,电脑你随便用,送给你也没关系。”

“我谢谢你啊,如此大气。”

周时叙顺势在旁边的圆形沙发椅坐下,单臂撑开往后随意一搭,“麻烦大小姐把电脑拿给我,我就在这办公。”

乔予凝以为自己听错了,踢他一脚,“你还真是敢想,使唤起我来了。”

“我才不给你拿。”

她转身抬步离开,回到自己卧室化妆。

周时叙凝视着她纤薄如柳的背影,就知道她不是温顺服从的人,向来只有她使唤别人的份。

步伐摇曳,身上的睡裙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在空中轻轻摆动,一双腿雪白修长。

从小相伴的小姑娘,好像真的长大了,不过她那娇嗔又有点任性的小性子依旧如往昔般鲜明。

这背后,是原生家庭给予她的足够底气,是她温馨的港湾也是她坚实的后盾。

让她在这纷繁复杂多变的社会中,能够做最真实的自己,不用计较得失,活得自由无畏。

保持那份难能可贵本真的自我,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


一刻半钟后,车子停驻在一栋气势恢宏的大厦前。

在寸土寸金的繁华商业地段,这座楼宇高耸入云,巍峨壮观,阳光倾洒在特制的玻璃上,光线刺得晃眼。

乔予凝拿起旁边座椅上的墨镜戴上,透过清晰的车窗,目光投向大楼顶端,四个醒目的大字——周氏集团。

看到这,乔予凝双眉皱起,“不是去你的公司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翟曜将车子熄火,解开安全带,“我可没跟你说去我的公司。”

“刚好我有点事找周时叙,结束后,可以一起过去餐厅。”

乔予凝瞪他,“你就是故意不把话说明白的。”

她但凡知道目的地是这里,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的。

乔予凝收回视线,双手交叉于胸前,大小姐的姿态瞬间上来了,“要去你自己去,我是绝不可能踏入他公司的。”

平时也就算了,但现在,他们还在冷战中。

翟曜侧身望着她,好笑道,“那你就打算一直在车里待着?”

这脾气,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被家中长辈们深深溺爱,再加上她又是他们这群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位,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出门在外还有他们几个比她大的哥哥罩着。

“把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车回去。”

乔予凝做着精美指甲的手朝他张开。

翟曜不但没把手中的钥匙给她,还反而放进了自己口袋里,“你不是最讨厌自己开车吗?”

乔予凝绷着一张脸,“比起讨厌开车,我现在更讨厌周时叙。”

“才不要见他。”

翟曜面露诧异的神色,这两人这次闹别扭,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一些。

也不知道顶楼那位,又怎么惹到他家这位大小姐了。

“我提前让人给你订好了下午茶,确定不上去吃点?”

翟曜试图激她,“要白白便宜了周时叙那个家伙?”

然而,这个方法,对乔予凝丝毫不管用,她毫不动容,淡淡回了句,“不去,又不是花我的钱买的。”

翟曜拿她无可奈何,但又不可能真让她自己开车离开。

她自己开车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也不知道她上次开车,是几年以前了。

“那你要怎么才肯上去。”

他好声询问。

乔予凝闻言,还真就认真思索起来。

半晌,红润的双唇微启,“除非他亲自下来接我。”

语气骄矜,又理所当然。

敢跟楼上那位提这个要求的,也就只有她了。

不过那位,应该也是有点受虐体质的。

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冷战的,但她提的条件,他又基本上都会满足。

二十多年的光阴流转,翟曜也未能看懂他们二人之间那复杂微妙的相处之道。

“行,我给他打电话。”

翟曜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铃声响了三声,一道恭敬清晰的声音传来,“翟总您好。”

翟曜立马听出来接听电话的人是谁,直截了当地问,“何助,你们周总呢?”

何轩:“周总现在正在开会,请问您找周总是有紧急的事情吗,我可以帮您把电话转给他。”

翟曜抬眼看向后排座椅上人的,无声询问她的意见。

乔予凝摇头。

闹脾气归闹脾气,孰轻孰重她还是能分清的。

“没事。”

翟曜回答手机那端的助理。

挂断电话后,他打趣,“我们大小姐,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乔予凝瞥他眼,不言。

翟曜无奈,恨不得上楼把罪魁祸首揍一顿,自己惹恼的祖宗,要他来哄。

他从驾驶位下来,绕到另一侧为乔予凝拉开车门,在她脑袋上揉了两下,“好了,去周狗办公室休息会。”

“看在他特意为你准备接风宴的份上,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

乔予凝神色微顿,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给我准备的?

他能有这么好心?”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她今日回国的消息,她了然。

就她面前这个口风不严的表哥,向来藏不住半点事。

翟曜点头,肯定地说:“当然,今晚吃饭的餐厅是他挑选预定的。”

乔予凝:“哪家?”

翟曜缓缓吐出三个字,“雅御轩。”

闻言,乔予凝满意地微微颔首。

雅御轩,是她在沪城最为钟情的餐厅之一,那里环境优雅宜人,菜品更是精美可口,惊艳味蕾。

特别是那道素蟹粉,是她在英国期间,最为念念不忘的。

“卖他一个面子?”

翟曜给她递上台阶。

静了数秒,乔予凝略显别扭地开腔,“行吧。”

她拎包迈出车门,往前方那栋宏伟壮观的大楼徐步走去,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窈窕的身姿挺拔,是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自信,又恢复到了一贯的高贵冷艳模样。

翟曜造访周氏集团的频率十分高,公司的保安跟前台都认识他,也知道他是他们周总的哥们。

保安热情跟他打招呼,为他刷闸机卡。

不过这次,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比以往要多。

准确来说,周围工作人员的目光是投向他身边的乔予凝。

等他们乘坐的电梯门缓缓合上后,前台三位接待员,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八卦,低声展开讨论。

“翟总身边那个女生是谁啊?

也太有气质了。”

“还有她身上的那条裙子,好漂亮,身材也凹凸有致,特别是那双腿,又白又长。”

“虽然被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但也还是能看出来,是个大美女。”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翟总的女朋友?”

“不可能吧,翟总之前不是带他女朋友来公司找过周总吗,我记得不长这样啊。”

而此时,电梯里的两位已经抵达顶楼,对于楼下的议论,一无所知。

埋首于文件堆中的总裁办秘书,听到脚步声,迅速抬头。

在看来人后,立马起身迎上去,“翟总。”

翟曜微微点头,“我找你们周总。”

他上前几步,熟练地在密码锁上输入一串数字,随着一声解锁的轻响,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打开。

乔予凝站定在旁边,纤眉轻扬,“你还知道密码?”

“他就不怕你盗取他公司的机密?

背地里捅他一刀?”

翟曜没好气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哥像是会干违法勾当的人?”

“我办公室的密码他也知道,谁盗窃谁公司的机密,还说不准。”

“你们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人。”

乔予凝斜睨他眼,推门进去。

翟曜一听,不得劲了,“你骂周时叙就可以了,怎么连我一起骂进去,我哪里得罪你了?”

乔予凝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细细打量起眼前这间办公室。

窗外光线洒入室内,偌大的办公室明亮通透,布局简约大气。

独具匠心的黑色弧形办公桌,线条流畅,桌面上各类文件整齐有序地摆放。

地面铺着名贵的灰色地毯,踩在上面,脚感柔软,如同踏在云端。

中间的会客区,摆放顶级皮质材料的黑色沙发,茶几上是一套极为昂贵的茶具,每一件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莫过于那扇二百七十度的环绕式落地窗,站在窗前,能将外面繁华的景致尽收眼底,隐约可以看到城市天际。

整间办公室,低调中透着内敛的奢华。

站在这样的高位之上,下面穿梭往来的车辆犹如渺小的蚂蚁般。

乔予凝将手中的包随手放在旁边的办公桌上,“他还真是会享受。”

在这样得天独厚的环境下办公,心情都会愉悦不少。

翟曜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大小姐别说大少爷,你们都是碎钞机。”

这两人都是壕无人性的主,挥金如土的速度令人咋舌。

一个拥有一间宽敞无比的豪华衣帽间,各种高定服装、高奢首饰......其规模之巨,堪比一个小型展览馆。

另一个,则是收藏了一柜子令人叹为观止的名表,抛去名下数不清的产业,他还拥有一架价值一亿多美金的私人公务机。

那奢华程度,堪比空中别墅。

翟曜双手撑在沙发上,下颌扬了扬,目光示意,“看到他那把灰色的办公椅没,七位数。”

乔予凝反应平淡,不以为然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说着,她转过身,坐入身后的座椅中。

对得起它的价格,柔软度跟支撑性都恰到好处。

—高层会议的木质大门向两侧缓缓打开,从里走出一位身穿定制黑色西装的男人。

剪裁合体的做工,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形,大长腿被西装裤包裹着,身材比例堪称完美。

腕间佩戴一只价值不菲的男士手表,散发着奢华的光芒,自带上位者的压迫气场,矜贵气质流露无遗。

“市场部那两个中饱私囊的害虫,炒了。”

何助给他递上手机,立刻回应,“好的周总,我马上拟定辞退通知书。”

对于公司内部的不正之风,周总向来是零容忍,绝对不可能容许任何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存在。

那两个人,偏要不怕死的顶风作案。

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敞开的大门,周时叙顿足,“谁来了?”

何助理:“应该是翟总,在您开会的时候,他给您打了个电话。”

周时叙点头,把手中的文件交给他,吩咐道,“去准备一杯美式咖啡,加奶不加糖。”

何助微微一愣,在心里暗自嘀咕:周总平时喝咖啡从来不加奶的,今天怎么突然换口味了?

但他也不敢多问,上司交代的事情,他只管完成就好。

“好的,周总。”

周时叙踱步进去,目光最先被占据的是坐在他办公椅上那抹婀娜的身影。

女孩端庄的坐姿中又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慵懒。

她的存在,整个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淡雅的花果馨香。

他眉梢轻佻,散漫的嗓音夹杂着笑意,“我们留洋回来的大小姐,是要接替我的位置吗?”

乔予凝闻声,吃点心的动作微微一顿,缓缓抬起眼眸望去。

是一张熟悉又欠揍的脸庞。

男人面部轮廓流畅,五官立体英隽,鼻梁挺峭,眉眼深邃。

尽管乔予凝对他心存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容貌,是真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她在国外,也没见过能超越他长相的男人。

不过,乔予凝的目光也仅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两秒,便迅速移开。

悄声骂了句,“人模狗样。”

周时叙没听清她在嘟囔什么,但能猜到,绝非好话,“又在骂我呢?”

他带着几分玩味问道。

这次,乔予凝连眼神都没分给他,用勺子挖取面前精致碟子中那块开心果树莓蛋糕,送进嘴里。

周时叙见状,视线挪到旁边沙发喝茶男人的身上,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翟曜放下手中品茗杯,朝他摊了摊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自己惹的祖宗,自己哄。

周时叙嘲讽他一句,“什么忙也帮不上,还好意思喝我的茶。”

言罢,他迈开步伐,走向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在乔予凝面前坐下,“还生我的气呢?”

这刻,角色发生了颠倒,他像是那个聆听指令、静候差遣的下属。

恰在此时,办公室的门被叩响,何助理手执一杯散发着袅袅热气的咖啡进来,轻放至周时叙手边,“周总,这是您要的咖啡。”

但目光却落在了坐于老板椅上的乔予凝身上。

身为总裁助理的何轩不禁一怔,心中是难以言喻的震惊与疑惑。

好奇对方究竟是谁,竟然敢坐在那把代表权力的座椅上。

更令他感到惊讶的是,周总脸上丝毫看不出不悦的神色,反而还透着一丝纵容与默许。

就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发生了更令他出乎意料的事情,也解除了他刚才心中的疑惑。

周时叙把手边那杯咖啡推到了女孩面前,温声道,“尝尝我公司的咖啡豆品质如何。”

“加奶没加糖。”


两人一同离开滨湖庄园,一个驱车前往公司上班,一个坐车前往商场逛街。

在分开前,周时叙还阴阳怪气地感叹一句:“还真是同人不同命。”

得到的回复是乔予凝吩咐司机快点开车。

劳斯莱斯穿梭在繁华的街道上,二十分钟后,缓缓停在市中心璀璨夺目的顶奢商场门口。

这里汇聚了世界各地的顶级奢侈品牌,商场巧夺天工的水晶切割面,在阳光的折射下光芒四射,像是一颗被放大数倍的巨型钻石,镶嵌于天际。

车门缓缓打开,乔予凝手拎着一只奶油蓝手柄包,从后座缓缓地步出。

出门前,特意把那头如瀑般的青丝盘起来,显得她的天鹅颈更加修长。

“乔乔,这里。”

方沁苒朝她挥手,她比约定好的时间早到一两分钟。

乔予凝闻声,脚上步伐不由加快几分。

等她走到面前,方沁苒从头到脚将她扫视一遍,最终定格在她那张秾丽冶艳的面孔上,发出一声感叹——“你今天美得有点过分了。”

平日里说她精致到头发丝,是真没有半点夸张的成分。

她的美,不是那种清汤挂面的素雅,而是烈日下热烈绽放的玫瑰,娇艳夺目。

明艳的浓颜系美女,五官立体鲜明,让人一眼惊艳,且久看不厌。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跟哪个狗男人出门约会呢。”

乔予凝唇畔含笑,“约会是真的,不过不是跟狗男人,是跟美女。”

“这话我听了开心。”

方沁苒抬手一挥,装腔作调,学着霸总语气,“你今天的消费我买单。”

不过也只撑了不到两秒,紧着补了一句,“刷你表哥的卡。”

“这个很可以。”

乔予凝颔首赞同,“翟曜在给女朋友花钱这方面,还算不错,很大方。”

方沁苒无奈摊手,“我是不想要的,他不肯,一定要给我塞一张副卡。”

她平日里也很少刷他的卡,她自己不差钱。

“你别舍不得花他的钱,他也就剩钱多这个优点了。”

坑起自己表哥来,乔予凝也是丝毫不客气,“多刷他的卡,让他没有钱再买五彩斑斓的衬衫。”

方沁苒点头称是,“说得对。”

“可能你们这个家族的人,都喜欢五颜六色的东西。”

她眼前的这位大小姐,不喜欢花哨的衣服,但喜欢各色各样的珠宝钻石。

乔予凝佯装嗔怪,“好啊,你反过来拿我打趣。”

她抬起另一只手上的白色购物袋,“给你带的礼物,不给啦。”

方沁苒看到熟悉的包装及标志性的logo,立马就猜到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要要要。”

方沁苒大喊,是藏不住的兴奋与欣喜,她一把紧紧搂住乔予凝,“是我最爱的那款香薰,是不是?”

乔予凝莞尔点点头,“是的。”

“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香味。”

这款香薰在国内没有售卖,又断货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买到它,乔予凝可是费了一番心思。

以高出原本的三倍价钱才从别人手里买到。

“乔乔,你就是我最爱的人。”

方沁苒接过香薰,作势去亲她。

乔予凝迅速往后退了两步,抬手制止她,“收了我的礼物,还想占我便宜?”

话语间带着逗趣的意味。

“想亲人,找翟曜去。”

方沁苒皱鼻,故作嫌弃的模样,“谁想亲他啊,我只对我们娇媚如狐、香气袭人,还前挺后翘的乔大小姐感兴趣。”

她视线渐渐下移,落在乔予凝胸前,她一个女人看了都馋。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怎么有人从身材到外貌及家世都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乔予凝听后,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今天上午在家时,周时叙的那句“不感兴趣。”

她轻声自语:“还是有不长眼的人能挑出毛病。”

方沁苒听得一头雾水,“谁啊?

有人对你说三道四了?”

“是哪个勇士这么大胆?”

“没谁,一只狗罢了。”

乔予凝满不在乎地回答,挽上方沁苒的胳膊,坐电梯到三楼购物。

三楼的奢侈品品牌,是她们两个都较为偏爱的。


七点半,拍卖会准时开始。

周时叙双腿交叠坐在窗户前,目光落在楼下的拍卖会现场。

他拿起旁边的拍卖图录,给右手边的人,“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拍品。”

乔予凝接过册子放在腿上,“不是你来帮我挑选吗?”

周时叙:“有升值空间的藏品我会帮你拍下,但这也并不妨碍你出于个人喜爱,拍下自己想要的藏品。”

“也是刷你的卡?”

乔予凝微微上挑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柔媚动人。

一股诱人心脾的香气朝周时叙袭来,清新的鸢尾花香交织着明媚的橙花香,这个香味很适合形容她,疏离又柔软。

在外人面前,她高傲而难以接近,散发着一种不可言喻的距离感,但熟悉她的人知道,她隐藏的那颗心,温暖又细腻。

“是。”

周时叙低磁的嗓音在寂静的包厢内响起,“只要你能消气。”

乔予凝眼眸弯弯,笑意盈盈,“周时叙,你今天好大方哦。”

她翻开拍卖图录,一页页仔细浏览着每一件拍卖品,从封面到末页,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她没有看中,只挑选了几幅画作。

她做好标记,交给周时叙,“就这几样,不管多贵都要拍下。”

周时叙低头随意瞥了了眼,是国外著名的画家,值得竞拍,“只喜欢这几幅画?

乔予凝:“喜欢,但它们的价值不止于此,我买来是有特别用处的。”

周时叙颇感兴趣,“说来听听。”

乔予凝含糊其辞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周时叙:“还挺神秘。”

楼下拍卖台上,随着主持人的开场白落下,第一件拍品缓缓上台,红绒布揭开,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翡翠原石。

镜头拉近,大屏幕上的画面将原石每一个细节都放大,它外表粗糙,看起来毫不起眼。

跟一块普通石头没什么两样。

拍卖师清晰又富有节奏感的声音响起,“诸位眼前所见的,是一块来自缅甸抹谷,浑然天成的翡翠原石,我们的起拍价是一百万......”乔予凝不懂赌石,歪头问身边的人,“这个应该不值钱吧。”

周时叙没有正面回答,“要不要赌点什么?”

乔予凝十分理性,“我才不拿自己的盲区去挑战你的专长,我又不傻。”

这方面,她在他面前是吃过亏的,以前年纪小,没少被他跟翟曜坑。

此时,楼下竞拍的声音此起彼伏,已攀升至二百五十万。

周时叙拿起对讲机,简短明了地说出三个字,“一千万。”

直接翻四倍。

拍卖师第一时间接收到消息,一记重锤,声音洪亮,“一号包厢的贵宾加价到一千万,还有人愿意加价吗?”

整个拍卖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没人敢跟包厢里的人正面竞拍,任何加价在他们面前都是徒劳,金钱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数字而已。

乔予凝不可置信地望向周时叙,“你疯啦?”

“这个平平无奇的石头值一千万?”

“而且,你要加价也五十万五十万地往上加啊,万一能以低于一千万的价格拍下呢?”

她觉得楼下的竞拍者,超过五百万应该就不会再加价了。

最多也就只值这个价。

“懒得浪费时间,你只要知道,我花出去的钱,都是翻倍赚回来的。”

顿了下,似笑非笑地睇了眼乔予凝,“当然,给你花钱除外。”

乔予凝:“......”后面那句大可不必。

她低语,“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愿意给我花的。”

周时叙薄唇提了下,“是。”

最终,翡翠原石让周时叙以一千万拍下。

包厢的门立马被人敲响,走进来一位身穿西装的男士。

“先生、女士,恭喜你们成功拍下这块原石。”

交易助理手捧一个精致的托盘,“需要我们进行切割吗?”

周时叙把决定权扔给旁边的人,“想看吗?”

乔予凝:“想!”

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今晚花的这一千万,能翻几倍。


这次,乔予凝总算赐予了他一抹短暂的眼神。

品尝点心之后,口腔确实是泛起了一丝干燥,跟下午茶一起配套的红茶,跟她平日里喝的茶相比,味道略显平庸,她喝不惯。

生气归生气,但不会跟自己味蕾过不去。

乔予凝伸出如同羊脂白玉般修长纤细的手指,端起桌上那杯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咖啡,轻啜一口,口感醇厚丝滑。

是她平日里最为钟爱的那款咖啡豆所研磨冲泡而成的咖啡。

“还不错。”

乔予凝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嗓音不冷不热。

周时叙见状,嘴角勾起一丝略显无奈的笑意,他这是还比不上一杯咖啡了?

刚才跟她说话,就如空气一般,完全被忽视,把他当透明人。

“那现在能否跟我说说,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他们之间的冷战,基本上都是她单方面发起的,有时候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就被宣判了“死刑。”

就算死,也要死得明白。

就拿这次来说,前几天发信息问她具体的回归日期,得到的却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乔予凝见他跟她示好、主动开口询问,也不再跟他僵着了,噘嘴道,“你上周去英国,为什么不来看我。”

语气中,委屈之情大于责备。

不来看她就算了,甚至都没告诉她。

要知道,对于身处异国他乡的人来说,如果看到自己朋友或者家人突然出现在面前,那将会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

而她,还是从翟曜口中得知的这个消息。

周时叙连忙为自己解释,“我去英国只待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处理完分部公司的事情,就回国了,没有停留。”

“绝非有意不来看你的。”

他那个时候可谓是分身乏术,不是故意隐瞒行程不见她。

乔予凝听后,静静地凝视了他半分钟,才勉强说道,“行吧,暂且相信你。”

嘴上这样说着,但她心里明白,他所言肯定是真的。

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与生俱来便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骄傲与自尊,这使他不屑于编造谎言去欺骗他人。

更何况,他们之间已有长达二十几年的相处时间。

虽然自己经常把他视为死对头,还偶尔觉得他讨人嫌,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假话。

只说过故意气她的话。

周时叙从胸腔闷出一声低笑。

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有公主病是真的,气性大也是真的,但好在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只要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还算好哄。

他抓准时机问道,“那现在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吗?”

乔予凝清亮的眸子瞅了眼,启齿缓缓道,“看你表现。”

“你今天要是没气我,我就放你出来。”

她这般理直气壮的回答,周时叙一时哑然。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气谁?

坐在沙发上看热闹的翟曜悠悠插话进来,“周二狗啊周二狗,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把我们大小姐惹生气了,还得你亲自哄。”

这一幕,在过去的岁月里,上演过无数次。

周时叙转动椅子,一双长腿随意交叠在一起,“你要是闲得没事干,就回你自己的公司去,别在我这碍眼。”

翟曜依旧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我要是没事,还真就不会出现在你办公室。”

“有事找你商量。”

周时叙:“说,有何事上奏。”

“奏你妹。”

翟曜毫不客气地回怼。

周时叙立刻转头看向旁边的乔予凝,告状似地说:“大小姐,他骂你。”

翟曜:“......”阴险狡诈小人,说的就是面前这位。

乔予凝则是一脸无所谓,纠正他的话,“我又不是你妹妹。”

她是有多想不开,才会选他当哥哥。

这下,轮到周时叙语噎了。

翟曜笑出声,朝乔予凝比了个大拇指,“我妹妹说得太对了,某些人不要乱攀亲戚。”

周时叙没理睬他,而是再次望向正对面的人,没忍住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没良心的。”

“给你准备的毕业礼物,看来是不想要了。”

乔予凝一听,双眸不禁睁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急切地应,“要!”

她着实是没想到,研究生毕业,还能收到礼物。

毕竟,在她本科毕业的时候,他来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就已经给她送上了一条璀璨夺目的粉钻项链。

后来从翟曜口中得知,那条项链是花两千万刀拍下的。

如今,他又一次为她准备了毕业礼物。

她觉得此刻的周时叙无比的顺眼,格外的帅气。

“想要?”

周时叙轻佻眉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刚才是谁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乔予凝闻言,脸上依旧泰然自若,言之凿凿道,“我不会白收你的礼物,我回国也给你带了礼物,我们交换。”

不只是他,她身边亲近的人,她都准备了礼物。

周时叙眼底划过意外之色,这倒是让他没想到,“哦?

是吗?”

“拿出来让我看看。”

他饶有兴趣地说。

乔予凝:“在家。”

前两天,在英国照顾她起居的管家回国,她让对方帮她带回来了。

“刚好我的也在家,明天一起交换。”

周时叙随手拿起一块面前的糕点,放到嘴边咬一口。

“那你干嘛现在吊我的胃口。”

乔予凝嘟囔着。

顿了下,她叮嘱,“那你明天上午去我家找我。”

她实在是很好奇他给她准备的是什么礼物。

他在送礼物这方面是有点天赋的,每次都能送到她心坎上。

“行。”

周时叙答应下来。

乔予凝也不再占用他们的时间,耽误他们谈事。

她从老板椅上起来,转移到前方的沙发上,“你坐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去,我要躺下休息会。”

她脚尖踢了一下大爷坐姿的翟曜。

翟曜岿然不动,给她提出一个更为贴心的建议,“你去周公子的休息室休息,躺在这里会吵到你。”

怕她不知道,翟曜抬手指向前方的那堵墙,“那里有一扇暗门,你推开就行了。”

乔予凝随意瞥了眼,拒绝道,“我才不去。”

“万一那是他用来金屋藏娇的地方呢。”

一旁的周时叙听她煞有介事的语气,气笑了,“大小姐,你别污蔑我的清誉。”

“里面连一根女人的头发丝都没有。”

环顾身边所有人,跟他走得最近的女生,除了她,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乔予凝樱唇轻抿,并未多言。

她刚才那句话也只不过是随口调侃的。

他们圈子里的这几个男士,看起来玩世不恭,会玩会享受生活,但私生活还是非常检点的。

不会像某些纨绔子弟一般,沉醉于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嫖赌毒样样沾边。

周时叙已走到她面前,“好了,进去躺着。”

知道她有洁癖,他又补充一句,“保洁今天上午刚换的四件套,绝对干净。”

乔予凝幽幽地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喊他,“周时叙。”

“什么?”

“你今天终于有点像人了。”

乔予凝神情认真。

周时叙轻哂声,在沙发上坐下,气不顺地说:“你别睡了,就在这待着。”

“刚好从我们的谈话中,你也能学习到一点商业上的知识。”

果然,平和的相处方式还是不适合他们。

“我才不。”

乔予凝冲他做个鬼脸,径直走向他的休息室,“离开的时候,记得喊我。”

周时叙偏偏不遂她的愿,“就把你一个人留在公司守大楼。”

“你敢!”

乔予凝转身,横眉怒视他。

怕这两人又掐起来,翟曜赶紧插话,“他不喊你,哥喊你,你安心地睡。”

“好。”

乔予凝这才伸手,轻轻地推动那扇看似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隐形门。

门后,是一个别有洞天的休息室,宽敞无比的空间布局。

整体色调是深色系,低调却不显沉闷和压抑。

最先印入眼帘的是一套意大利真皮沙发,沙发旁,一张大理石茶几,晶莹剔透的表面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上面摆放着几本全英文的金融书籍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视线沿着房间继续移动,看到的便是一面嵌入式的定制高级衣柜,玻璃柜门,可以清晰地看清衣柜内部结构。

里面的衣物分类存放,井井有条。

再往里走,是一张整洁的大床,床头背景墙采用了黑色条纹设计,与整体色调相得益。

嵌入式灯带与吊灯的结合,既确保了充足的照明,又营造出了舒适的氛围。

房间中弥漫着乌木与檀木交织的独特香气,这两种香气相互融合,恰似他这个人,成熟又腹黑。

难怪唐伯母跟她说,周时叙有时候在公司加班太晚,就会选择在办公室过夜。

毕竟他这间休息室跟家里的卧室,没有多大的差别。

但初闻此事时,她还觉得他有那么一丝丝的可怜。

然而,现在亲眼所见,只觉得自己当时有病。

他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主。

乔予凝按下墙壁上的窗帘按钮,灰色窗帘缓缓合拢,将外界的光线隔绝。

她掀开柔软的被子躺在床上,长途飞行的疲惫立马爬上眉梢,她很快陷入梦乡。


前菜、主菜、主食、甜品被服务员有条不紊地逐一呈上桌,其中还有乔予凝最爱吃的那道素蟹粉。

更令人惊喜意外的是,跟美味的肴馔一同而至的,还有一个精致的蛋糕和一束绚烂夺目的原色玫瑰。

是乔予凝最喜欢的玫瑰品种,厄瓜多尔玫瑰。

乔予凝见状,不由一愣,潋滟的眸子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周时叙,这些也是你给我准备的?”

搞得这么正式隆重?

周时叙起身,把蛋糕端在她面前放下,“我们大小姐的接风宴,岂能含糊。”

紧着,他打趣地问:“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又是一个好人了?”

这会,乔予凝夸奖的话跟不要钱似的,“你是个超级大好人。”

“是最好的哥哥。”

旁边几位男士看到桌上的鲜花跟蛋糕,也有些傻眼了。

“周狗,你有点不地道了。”

项子承开腔责备道,“给乔妹妹安排这么一出,竟然不跟我们通个气,搞得我们什么都没准备,显得很不上心。”

方沁苒急切撇清关系,“可别把我算进去,我准备了。”

她从背后拿出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橘色的盒子,送给乔予凝,“乔乔,这是你前两天跟我提起的那对耳环。”

乔予凝本就绽放出灿烂笑容的脸庞,再次被惊喜填满,激动地抱住对方,“沁苒,我太爱你了。”

盒子里,是一对以船锚链条为灵感设计而成的白金满钻耳钉,可正式可休闲,璀璨的光芒闪到晃眼。

乔予凝感叹,“实物真美。”

她有一条同系列的项链和手链,这下,凑齐了一整套。

这时,翟曜主动找茬,扫了眼对面两位,“唯一的妹妹学成回国,你们两个,没什么表示?”

项子承:“你这个表哥不也没准备礼物。”

翟曜微微一笑,得意洋洋地回答,“我女朋友送的,就是我送的。”

“......真是不要脸。”

祁世洲骂完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操作几下。

不一会儿,乔予凝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赫然显示着一条转账——615000。

正好是今天的日期,六月十五日。

祁世洲撂下手机,“乔乔,我给你发了个红包,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谢谢洲哥。”

乔予凝先将手中的耳环放进包里。

“乔乔,我也给你发红包了。”

项子承为了压祁世洲一头,较劲地补一句,“比祁世洲给得多。”

一个整数,一百万。

“谢谢承哥。”

乔予凝脸上挂着柔柔的笑意,“你们不用特意为我准备礼物的。”

他们这一桌的人,相识的时光过于悠长,向来不会去计较、在意这些东西。

一旁的周时叙听得不得劲了,找茬道,“我给你送过无数次礼物,怎么就从未见你跟我说过这样一句贴心的话?”

他送出手的礼物,何时低过那两个红包的金额。

乔予凝神情不以为然,“你又不一样。”

“哦?”

周时叙兴致被勾起来了,追问:“仔细说说,哪里不一样。”

“你总是惹我生气,花点钱在我身上补偿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乔予凝应得从容又理所应当,“为自己的嘴欠买单。”

周时叙听到她这番话,不禁讪笑,“一堆歪理。”

习惯性地反驳,“你气人的本领......我什么?”

乔予凝转头,美眸微眯,直勾勾盯着他。

周时叙敏锐地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朝他逼近,原本到嘴边的那句“你气人的本领更大”,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改口道,“没什么。”

一时嘴快把这个祖宗惹毛了,又得他哄。

看在她刚回国的份上,他心胸宽广的暂且不跟她计较。

“来,许个愿。”

周时叙拿起面前的打火机,拇指轻巧地向上一掀,“咔嚓”一声清脆悦耳的响声,一团明亮的橘黄色火焰瞬间跳跃而出。

他站起身,将火焰靠近蛋糕中央纤细的灯芯,蜡烛被点亮,火苗轻轻摇曳,柔和温暖的光芒在四周漾荡开来。

乔予凝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仪式感,弄得微微一愣,“可是今天又不是我的生日。”

“不是生日也可以许愿。”

“快闭眼。”

周时叙催促她。

“哦。”

乔予凝双手合十,缓缓闭眼,嘴唇翕动,轻声念出来,“希望我的家人和朋友平安健康。”

随后,便吹灭了蜡烛。

“就这?”

时间过于短暂,翟曜还没太反应过来,“不为自己许点什么愿望?”

乔予凝轻启齿,“我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用不着许愿。”

她的语气带着不加雕饰的平淡与自然,没有丝毫张扬炫耀之意。

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可能会显得狂妄自大,引人非议。

但对她而言,却是真实的生活状态。

她想要的任何东西,只需要她一句话,翌日就会有人把东西送到她面前。

晚餐步入尾声,乔予凝也吃得差不多了。

她放下餐具,拿起旁边的餐巾纸轻柔地擦拭嘴巴,“沁苒,陪我去趟洗手间呗。”

方沁苒爽快地答应,“好。”

两人一起走出包厢,沿着装饰典雅的走廊施施而行,方沁苒忽然提起餐桌上的那一幕。

“乔乔,我算是看透了,你跟周公子吵归吵,闹归闹,但他对你还真挺不错的。”

“能让他花心思准备接风宴,除了你,还真没见谁享受过这种待遇。”

乔予凝垂头,陷入短暂的沉思,“这点确实是挑不出毛病。”

思绪不由飘向过往二十三年的时光里,自她拥有记忆以来,她就记得,每一个节日,无论大小,她都会如期收到他送来的礼物。

这样想来,他也还是有优点的。

两人从洗手间出来,折返回包厢,走近那扇半掩着的包厢门时,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交谈声。

翟曜戏谑与好奇的声音响起,“周二狗,你跟我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相处之道。”

“斗嘴斗得比谁都频繁,但又对她有求必应。”

“就拿今晚这场接风宴来说......”翟曜半开玩笑地调侃,“你该不会是对我妹心存不轨吧。”

周时叙睇他一眼,眼神中毫不掩饰透着“神经病”三个字,“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我能有什么歪心思。”

“我又没有受虐倾向,她一身公主病,娇气难伺候,谁当她男朋友谁遭罪。”


四十分钟后,四辆顶级豪车桓亘在雅御轩门口。

这是一家隐匿于喧嚣繁华都市之中的私房餐厅,主打融合菜系。

一栋精致典雅的两层洋房,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绿植,各色鲜花点缀其间,散发着浓郁的芬芳与生机。

中西合璧的装修风格,墙上悬挂着名贵的装饰画,透着浓厚的艺术气息。

现代感十足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而温馨的光芒。

具有年代感的餐桌上摆放着精致的餐具,烛台摆在中间,里面的蜡烛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烛光。

身着制服的管家,引领他们走上二楼包厢。

包厢的装饰更为讲究,私密性也更强。

在等待上菜期间,项子承开了瓶年份久远的红酒,戏谑道,“为了给乔妹妹举办接风宴,周公子真是下足了血本。”

这家餐厅,在沪城是出了名的昂贵,榜居第一。

周时叙不置可否,侧目问身边的人,“可还满意?”

乔予凝轻点了下头,“满意。”

“周时叙,你今天很好。”

她难得对他说了句好话。

周时叙:“......”这话听着,并没有感到很开心。

“我真是谢谢你。”

乔予凝无视掉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摆了摆手,“不客气。”

旁边几位没忍住笑出声。

“还得是我妹。”

翟曜拍手叫好,“能让周时叙吃瘪的,也就只有你了。”

周时叙扫他一眼,不客气道,“想让我也损你两句?”

翟曜听闻,连忙摆手,“别,冤有头债有主,我没惹你。”

周时叙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有句老话叫妹债哥还,没听过?”

翟曜:“......可能也就只有你听过。”

周时叙摇晃着红酒,酒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打转,暖光灯的映照下散发着晶莹诱人的光泽,他抿上一口,讥嘲道,“看来你还得增强阅读量,别没事的时候就喊我出来喝酒,我很忙的。”

翟曜冷“呵”声,“我花钱请你喝酒,你还挑上了?”

“不想出来,怎么也没见你拒绝过?”

周时叙懒散地靠在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指灵活摆弄手中的打火机,“我这个人很有同理心的,拒绝你的邀约,怕你想不开,”乔予凝听到清脆的开盖声,顺着声音看过去,轻飘飘地赞叹一句,“你这个打火机还挺好看的。”

是一款实金的手工雕刻打火机,金色的机身与他之前用的那款银色打火机截然不同,更显几分奢华。

跟上次见面看到的银色打火机,不一样。

周时叙薄唇轻勾,“公主眼光真不错。”

祁世洲插话,“能不好看吗,价值两百。”

听他这惊叹的语气,打火机的价格怎么也不像是两百元,所以只能是——“两百万?”

乔予凝试探地开口。

祁世洲打了个响指,“没错,他上个月刚从拍卖会上拍下了。”

乔予凝听后,不禁脱口而出,“败家子。”

她从周时叙手中拿过打火机,认真打量,形状外观独特,酷似一座精致的金色建筑模型,表面镶嵌着细小的钻石。

确实精美绝伦,质感十足。

但是,她还是觉得一个小小的打火机不值两百万。

“你不会是被坑了吧。”

她认真地说道。

周时叙轻笑一声,口吻自信满满,“谁能坑得了我?”

“这是有收藏价值的。”

乔予凝半信半疑,“是吗?”

项子承为他证明,“这倒是真的,现在已经涨价了。”

乔予凝的观点立马发生改变,把打火机还给身边的男人,“那还挺值得的。”

祁世洲:“他这个人眼光过于毒辣,就没吃过亏。”

乔予凝黑眸在眼眶中转溜着,闪烁着机灵的眼光。

她歪头,眼巴巴地盯着右手边的人,“周时叙,你帮我竞拍几件有潜力的收藏品呗。”

刚好她手头上有点闲钱,可以让它生更多的钱。

周时叙嘴角勾起抹兴味的笑,“大小姐是要开辟一个新的生财之道?”

乔予凝很是坦率,“谁嫌钱多啊。”

周时叙点了点头,看似随意地说,“想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你说句求我的话。”

乔予凝闻言,一记白眼赏给了他,他也真是敢想,“你做梦去吧。”

这钱也不是非赚不可,她还不至于为了钱而低头。

“就知道你好不了两秒。”

周时叙笑了下,“求别人帮你做事,总要有点牺牲的,不是吗?”

乔予凝转头跟方沁苒聊天,没有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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