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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随军,科研大佬带飞祖国姚澜宝珍

姚澜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嗯,给我家老季煮的,他还说想吃糖醋排骨,也是做梦,明天都要手术了。”姚澜笑笑。祖老师盛着饭坐了下来,“吃个一两块解解馋就行,只要早上八点之前的八个小时别吃东西就好。”“那行,等会让他吃两块解解馋就得了。”姚澜加速吃过饭后,就把放在锅里保温的六个铝塑盒包裹在布袋里,袋子内四周都是垫着的棉布,防止凉的快。她还搓热了两个暖宝宝放在里面。七点多食堂不一定开门,还是保险点比较好。“小鬼!自己先睡,我要是回来你还没睡,等着被揍吧!”姚澜喊了一嗓子后,随后抱着布袋,戴着围巾出门了。医院的灯永远是队里最亮的,军区医院基本都是三班倒,比21世纪的牛马是好很多的。牛马都是2班倒,全年无休,工资还完某呗基本就清空了。不像现在,一天就工作8小时,福利还好...

主角:姚澜宝珍   更新:2025-04-28 19: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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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姚澜宝珍的女频言情小说《替嫁随军,科研大佬带飞祖国姚澜宝珍》,由网络作家“姚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嗯,给我家老季煮的,他还说想吃糖醋排骨,也是做梦,明天都要手术了。”姚澜笑笑。祖老师盛着饭坐了下来,“吃个一两块解解馋就行,只要早上八点之前的八个小时别吃东西就好。”“那行,等会让他吃两块解解馋就得了。”姚澜加速吃过饭后,就把放在锅里保温的六个铝塑盒包裹在布袋里,袋子内四周都是垫着的棉布,防止凉的快。她还搓热了两个暖宝宝放在里面。七点多食堂不一定开门,还是保险点比较好。“小鬼!自己先睡,我要是回来你还没睡,等着被揍吧!”姚澜喊了一嗓子后,随后抱着布袋,戴着围巾出门了。医院的灯永远是队里最亮的,军区医院基本都是三班倒,比21世纪的牛马是好很多的。牛马都是2班倒,全年无休,工资还完某呗基本就清空了。不像现在,一天就工作8小时,福利还好...

《替嫁随军,科研大佬带飞祖国姚澜宝珍》精彩片段


“嗯,给我家老季煮的,他还说想吃糖醋排骨,也是做梦,明天都要手术了。”姚澜笑笑。

祖老师盛着饭坐了下来,“吃个一两块解解馋就行,只要早上八点之前的八个小时别吃东西就好。”

“那行,等会让他吃两块解解馋就得了。”

姚澜加速吃过饭后,就把放在锅里保温的六个铝塑盒包裹在布袋里,袋子内四周都是垫着的棉布,防止凉的快。

她还搓热了两个暖宝宝放在里面。

七点多食堂不一定开门,还是保险点比较好。

“小鬼!自己先睡,我要是回来你还没睡,等着被揍吧!”姚澜喊了一嗓子后,随后抱着布袋,戴着围巾出门了。

医院的灯永远是队里最亮的,军区医院基本都是三班倒,比21世纪的牛马是好很多的。

牛马都是2班倒,全年无休,工资还完某呗基本就清空了。

不像现在,一天就工作8小时,福利还好,逢年过节的该给的都不会少,环境轻松,鲜有勾心斗角。

唯一差的应该就是穷。

但很快就会有一部分的人,即将致富。

再过两年不就得82年了,这可是好时候,抓住时机和风口,得到的就是成捆的钞票。

病房内,季元枧手里拿着报纸看着,旁边病床没有,黄云齐就躺在上面小憩,今晚姚澜就不想麻烦黄云齐了。

她守着就行。

“吃饭啦!”她把布袋放在病床前的桌上。

黄云齐一听到吃饭,鲤鱼打挺式的坐起来,“嫂子我来,我把桌子挪过来点。”

病床前的桌子比较高,也比病床要宽很多,轻轻一抬就可以移动到病人面前,方便进食。

姚澜把布袋里的铝饭盒一个一个拿出来,再慢慢打开。

“两盒菜,一盒鸡蛋羹还有一盒米饭是云齐同志的,咱们季连长就是这两盒。”姚澜把属于季元枧的放在他面前,盖子打开后就放在了另一边。

季元枧从一开始期待的小眼神,瞬间变成了老苦瓜脸,“就这?糖醋排骨呢?为什么他有我没有?他为什么这么多菜?你收他做义子了?”

“澜澜,你的心不痛吗?你的男人吃这么寡淡了?”

“再爱我一次吧澜澜。”

盯着黄云齐饭菜的季同志,馋的咽了好几次口水,只能眼巴巴的望着。

姚澜把勺子拿了出来,上手捏了捏他的耳朵,“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明天就要手术了,你看看你能吃这些吗?能消化的了吗?”

“呐,祖医生说吃一两块排骨没什么事,破例允许你吃一次。”姚澜拿着勺子给他挖了两勺排骨,随后把勺子递给了他,“吃吧,别得寸进尺了,等你明天手术好了,要吃什么吃什么,熊掌我都给你从山上砍一对下来。”

“你下午也这么说的。”季元枧拿着勺子吃了一口南瓜粥,大抵是饿了,竟觉得南瓜粥都香甜可口了。

姚澜坐在一边,嘟囔着,“这不是吃的挺香的吗?”

一直没说话的黄云齐已经干了一半的饭了,中途抽了个空,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嫂子不愧是你,手艺真是没的说,你还有啥姐妹不?不用跟你一样好看,只要手艺能跟你差不多就行了。”

“倒是有一个表妹。”

就是又懒又馋又胖,心眼子比马蜂窝还要密。

黄云齐刷的的一下抬头,艰难的咽下嘴里的肉,嘴角还挂着糖醋排骨的汁水,“真的吗?有对象不?”

“就算没对象,你可能也无福消受,大概有三个我那么大。”姚澜双手给他展示了一下。

一句话给黄云齐干沉默了,虽然他注重内在,但太大只确实有点无福消受。

他家的床可能也没这个福气。

还是少说话,继续干饭吧!

两盒菜肉眼可见消失迅速,季元枧偶尔还余光看向自己媳妇,看对方在翻看他的报纸,就迅速的将筷子插进黄云齐的饭盒里。

黄云齐瞪大了眼睛,嘴巴塞的鼓鼓的,轻咳了一声,那双眼睛好像在说,“做嘛呢?嫂子就在这儿坐着,你狗胆包天!”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夹到的菜塞进嘴里,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闭嘴,不然格杀勿论,非死即伤。

“干嘛呢,眉来眼去的?”姚澜从报纸后伸出一双眼睛看着他俩,吃个饭还眼神交流?有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没什么嫂子,就是连长死馋死馋的,看着我直冒饿鬼光。”黄云齐敢说连长偷吃,那简直是嫌命太长了。

姚澜抿着嘴,“你别老是看着人家,吃点清淡的挺好的。”

“我知道,我不看了,不看了。”季元枧看似乖巧的低头吃自己的,但实则眼睛朝上瞪着对面的黄云齐。

吃过饭,黄云齐把碗拿去洗了,整整齐齐的放回了布袋。

“云齐,今晚回去好好睡吧,我陪床就行。”

“成吧!那嫂子你有啥事直接找护士啊!”

“好,我知道了。”

等黄云齐走后,姚澜就去给他打了点水,打水房离的还挺远,得下楼转个弯才到。

还得排队嘞!

打到水后,姚澜一推门就发现隔壁床有一摊水,面积有点大,“床上咋泼的都是水?”

“啊!是那个小护士,刚刚进来给我看吊瓶,不小心把杯子里的水撒了。”季元枧是惯犯了,分明是他趁着媳妇走了之后,拿着杯子就朝着隔壁床泼了。

水是一滴不剩的全浸在床单上了。

狗,实在是狗!

“是吗?”姚澜总感觉哪哪不对劲,但又感觉季元枧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他也没动机啊,对这番解释也是半信半疑,疑着疑着也就信了。

“行吧,我等会问护士借一个折叠床,幸好被子没事。”姚澜给他擦了擦脸,就准备出去,却被季元枧叫住了。

“没有折叠床了,最后一个听说被12号房的一个阿奶借走了。”

“实在不行,我就眯一会得了。”姚澜好像有点明白了。

“你都赶了一整天火车了,哪能眯一会。”季元枧拍了拍身侧的床,“你瘦,我也瘦,咱俩挤挤正好。”

好啊,季元枧!

打着这主意呢!

姚澜再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哪有护士会那么不凑巧的浇湿隔壁床,要湿也应该是季元枧自己的床才对。

越来越狡猾了。


一整个下午,姚澜跑遍了三个旧货市场,发条有很多,但符合祖医生怀表的,依旧一无所获。

现在就剩七里屯和幸福路这两个了,都是在偏远一点的地方,靠一条腿肯定是走不到的。

坐公交车的话,肯定是来不及的,毕竟还得再算回来的时间。

拖着疲惫的身体,姚澜双臂搭拢在前,犹如丧尸一般缓缓往回走。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院子里的电灯亮着,推开门,是许红中在整理东西。

“叔,咋买了这么些棉口罩和消毒水?”姚澜想到了绥市的高烧风波,难不成都卷到燕京了?

许红中把最后一箱摞起来,撑着腰喘着气,“这不是最近听说周边好多高烧的吗?我也是防范于未然。”

“而且我前几天给素素寄信,去邮局的路上,我正好遇上要去黑河做实地探测的老朋友,就把信托他送到当地邮局,这样送起来也快些。”

“要不然啊,从咱们燕京到黑河1000多公里,这信啊,怎么也得寄个六七天。”

“听说你们黑河那儿生病了不少嘞,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是咋回事。到时候素素回家,拿消毒水给她喷喷。”

姚澜又指了指一旁的粮食,“那这些肉呢?”

“省的老是出去跑,燕京大学也快放假了,我得陪着咱汤老师在家读读书。”

了解完大致,姚澜觉得必须把修怀表加快进度了,只希望明天能够在另外两个旧货市场里找到能用的发条。

这一场高烧也是来势汹汹,像极了前世维持三年的病毒,不得不防啊!

要是因为这次集体生病,从而影响火车的运行,那真的倒了大霉了。

病床上的季元枧也是倒霉,老天都不让他康复。

吃过晚饭,姚澜早早的睡了,明天一早还得赶公交去七里屯,再不睡就起不来了。

六点半她把粥熬好,剩下的温在煤火炉子上,再过半小时,许叔和汤姨也都要醒了。

喝了一大碗粥,姚澜拎上挎包,就去外头站点等车了。

燕京要不说大城市呢!

公交车都比小地方准时,到点就发车,不会多做停留。

“上个车还磨磨唧唧的,坐不起车别搁那磨蹭,我们后面的人还等着走呢!我孙子还得上小学,再晚点可要迟到了。”

挎着菜篮子的大妈站在姚澜后面的后面,上面是一个年纪挺大的奶奶,拄着拐杖在口袋里掏钱。

大城市的公交车费是会贵一毛的,两毛钱从头能做到尾。

“快点啊!”

催催催,跟催命一样。

姚澜将头往后一转,越过后面的人看向满脸横肉的大妈,也学着她尖酸刻薄,“这么多人排队就你逼逼叨,逼逼叨的,给你显得多有钱似的,有钱你坐什么公车,买辆小汽车多敞亮!”

“别说没人和你挤了,放个屁都是自个儿闻自个儿的。知道小孩上学迟到,不会起早点来排队吗?再急!再急你就飞去学校!”

横肉大妈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被人一喷,周围异样的眼光又看向她,孙子也害怕的缩在她怀里,立刻搂紧孙子小声叨叨,“说两句怎么了!真的是…”

成功上车后,姚澜幸运的坐到了最后一个位置,头靠在窗户上眯了会。

眯上没一分钟,她肩膀的衣服就被拉了拉,本来晚上睡的也没多少,满脑子都是怀表的事。

被人弄醒心情更不好了,拧着眉睁眼瞥了过去,又是那一对奶孙!

没等她先开口,邪恶老奶协同着邪恶孙子猥琐的冲她笑,“小同志,我孙子累,能不能让我孙子坐,他还小,保不齐等会要闹,吵得很。”

威胁她?

道德绑架她?

全车15个座位,就偏偏找上她了呗,什么倒霉体质。

“不让。”说完,姚澜双手环胸,朝着窗户边靠着,刚要闭眼继续入睡。

左边肩膀后就传来被连续拍打的痛,邪恶孙子大喊大叫,“让!让!我要坐我要坐,我不要站着!”

“啊!”邪恶孙子大叫,一屁墩坐在地上,光打雷不下雨的哭闹着,“奶奶我要坐我要坐,不要站着,累!”

“哎哟,小同志,你不让小的,那让让老的吧,我都七十岁了,你不得尊老爱幼?”

姚澜根本不接茬,“我管你是七岁还是七十岁,关我屁事。”

死小孩还拍她了是吧!

她侧过身,朝着小孩肩膀,力道半重不重的拧了他一块肉,就像容嬷嬷对待紫薇那样。

“你怎么还能动手呢!你家里没有老人的吗?”邪恶老奶心疼的搂过孙子,不停轻柔那块被姚澜掐过的地方。

还顺带怒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送给邪恶孙子折磨。

“没有。”

“你没有爸爸妈妈?”

“没有。”

“没有爷爷奶奶?”

“没有。”

“全部死掉啦?”

“全死了,死绝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就连哥哥表妹都死的坟头草三米高了。”

姚澜冲她微笑,阴恻恻的开口,“要去陪他们吗?”

惹到她,邪恶老奶算是踢到钢板了,脸她是不需要的,要脸的人已经乖乖让坐了。

望着姚澜年轻的面孔,说出那话时顿时变成了幽灵双煞,一股子瘆人的阴气钻入邪恶老奶身体里。

她怕了。

怂了。

咽了咽口水,手伸到背后擦了擦手心的汗,撂下一句狠话就带着二傻孙子去前面老实站着了。

“不让就不让,没一点善心。”

“呵。”姚澜眼珠子一百八十度朝上翻了个白眼,手下败将罢了,爱说酸话就说吧!总不能赢了还堵住人家的嘴吧。

公交车晃着晃着就到了七里屯,还有两站就到终点站了。

姚澜提前站在下车位置上等着,等车子缓缓停下,门“轰哧”一声打开后,她就跨跳了下去。

七里屯住宅区较多,筒子楼居多,其次是小平房,四合院这里是基本没有的。

「直走100米后右转。」

她就喜欢这种导航,以前拿手机的时候,每次走路导航她都得原地转一圈,一圈不够还得第二圈。

「还有五米到达目的地。」


“我们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文舒雅把证明抽走,下巴抬起,看不起这个没有工作也没有编制的家庭主妇,“你别耽误季大哥治病了,要是为了等你感染加重,你负的了责任吗?”

“你是不是想害死季大哥才甘心?我就说盲婚哑嫁的不行,季大哥还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吧!全被我说中了。”

姚澜面如冰霜,脸色凶的吓人,音线都变的像刀子一样剐人,“证明给我?”

“给了你有什么用?还不是拿不到青霉素,等会我就去找我爸让他派人去取,用不着你。”

“一个不知道打哪来的野丫头,你靠什么去找青霉素,别为了在季大哥面前显摆就害死他!你的心能不能善良一点?真自私。”

“我再说一遍,给我!”姚澜的耐心已经消耗完了,凶悍的就像下一秒就会杀掉面前咄咄逼人的女人。

文舒雅确实被吓到了,她好像感受到了芒刺在背的那种好感觉,手里的证明不知不觉自己递了过去。

拿上证明,姚澜又问那几位男同志,“你们开车来的吧,车钥匙给我,车子还有油吗?”

“啊?钥匙?有有有。”几位男同志被吓的也愣了神,摸遍了上半身才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油满的。”

“嫂子你要开车?这,你会开吗?要不你告诉我去哪,我来开车吧。”

姚澜拿上钥匙,一口回绝,“不用,你们好好守着季元枧,我会赶在下午五点前回来,一定会带回青霉素的。”

带军帽的同志没再多说,既然连长媳妇说能开,那就没必要多嘴了,“行,那嫂子青霉素尽量多带一点回来吧!现在不仅仅是连长,这一夜之间,咱们医院一大半都是高烧和肺炎的病人。”

“行,我知道了。”

把证明贴身放在内袋里,这是很重要的,有了这个证明才可以去各地的医院取青霉素。

就凭证明上面的盖的是军区总部的大章,并不是某个部门或者某个连、营、团。

插上钥匙,发动汽车,车子缓缓动起来后,黄云齐和许素才姗姗而来,直接和姚澜错开了。

一脚油门下去,姚澜出示证明后,很顺利的离开了哨口。

路上的积雪让车不太好开,地滑,雪花又晃眼,走出二十多公里的时候才好一点。

但公路限速在40-60,且公路都是土路和捡漏的柏油路,没什么交通规则,大幅度降低了开车速度。

又要礼让行人,又要注意自行车。

说是60码,其实开到50都是飞快了,换成21世纪,她一脚油门下去就是几百米,直接‘唰’的只剩一道残影。

区区50公里,不足挂齿。

一路上,她就靠着机械瞳的导航功能,才能开的下去。

机械瞳这个功能真的逆天,虽然还是只有文字,但字体加大加粗了不少,还有左转的图案提示她。

跟高德地图啥的真的有一拼,应该说更胜一筹,它指路绝对准,还能把你安安稳稳送到目的地。

不然谁知道什么狗屁北团林子在哪,也不是北团林子,机械瞳给她科普过,这就是绥市的别名。

这破路,坑坑洼洼崎岖的跟悬崖边一样,姚澜开了2个小时才顺利到绥市最大的中医医院,停好车,她小跑了进去。

刚走进去,她就被人撞了,眼前密密麻麻一团团的都是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蚂蚁军团入侵世界了。

他们大部分的人都戴着各种口罩,还有些人咳嗽的直不起腰。

“同志,你们这儿还有青霉素吗?”姚澜一脸疲倦,才2个多小时都沧桑了不少,斜撑在护士站的台子上揉了揉眼睛。

“有是有,你……”

姚澜把证明掏了出来,放在护士的桌子上,“有多少青霉素能给我?”

护士拿起证明扫了半分钟,缓缓站起身,“我们这儿上午也是涌进来一大批高烧患者,CT室都排到明天了,更别说青霉素了,阿司匹林库存都快没了。”

“能匀给我多少,我们那也是一个情况,你们这儿好歹都离得近,我们那是边边上了,而且我也是开了五十多公里才到的。”姚澜拧着眉声音沙哑,试图和护士再说说。

护士盯着证明,一咬牙,“我去请示一下领导,你先等我一下。”

“好。”

在护士站踱步了好一会,身后响起护士的声音,“同志,我们领导说可以挪五盒青霉素,一盒10瓶,每瓶规格都是40万单位。”

“行,10瓶就10瓶,我想问一下,周围还有哪些医院能拿到青霉素?”姚澜想着反正都来了,加点油,再走几个医院,争取多带点回去。

没人知道这场高烧风波什么时候会停止,说不定持续一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护士说了几个医院地址,都是可能可以挪出青霉素的地方。

跟着机械瞳的指引,姚澜又开了二十多公里,去了七家大大小小的医院,筹集到了27盒青霉素,和一箱阿司匹林。

沿路回去的时候,她买了五只走地鸡,半扇猪肉,六个猪蹄。

一只野兔子,以及80公斤的大米和面粉。

在绥市熏肉也买了不少。

还在其他市的供销社、药店买了七瓶500ml的医用酒精和一大沓口罩。

漫天大雪,医院爆满,大量高热,她的第六感总是那么准,做足了准备才能心安。

有备无患嘛,要是乌龙一场就当花钱买个心安。

况且季元枧要是下午就醒,肯定要吃点好的补一补。

猪脚以形补形,鸡汤营养在线,野兔偶尔给季桉换个口味。

下午一点她才启程回去,副驾驶的青霉素让她心安了不少。

五点前她准时到了部队医院,她抱着青霉素冲去了监护室,之前三个男同志,现在只剩下那个戴军帽的。

文舒雅也走了。

“嫂子?”戴军帽的同志赶紧站起来抱过青霉素,打开箱子,“这么多?太好了,我现在就去给医生。”

“行,麻烦你了。”

“不麻烦,为了连长我们上刀山下油锅都行,嫂子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几个说好了,轮流守着连长,等会七点就换人来。”


祖医生决定的事,还真的没法跟他反着来,她只好老实的说出价格。

一行人上了火车后,祖老师就躺在下铺看书,是手抄本。

卧票就是比坐票好,又能躺,中间还有一张公用的桌子,顶上用的是暖黄色的白炽灯。

“澜姐,来玩24点不?”何兆林摇了摇手里的扑克牌,“我带了两副。”

“行啊!”姚澜把季桉抱到了上铺,丢给了他一本小人书,还把装鸡蛋的布袋系在了床沿边,“在上面看吧!困了就睡,渴了吱声,饿了就自己掏个鸡蛋吃,要上厕所你就啊一声。”

“别吵,别闹,别哭哦!不然我准揍你。”

沈占庭笑了笑,“小桉乖着呢,哪会那么皮,兆林洗牌洗牌,今天我一定要你输的给我洗一个月的裤衩子。”

“休想!你必定会给我洗一个月臭袜子的。”

祖老师翻了一页纸,鼻腔发出‘哼’的一声,“你俩怎么好意思拿这个当赌注的,真是我教过最没出息的学生,谈不到对象就算了,学业也不长进。”

“老祖你安安静静搁那看书就行了,咱年轻人的心思你别猜。”何兆林向来那么没大没小,又反驳了一句,“上回你还说我是天赋型的呢,现在又没出息了,好话赖话全给你说了。”

祖老师没再讲话,就靠在枕头上继续看书写笔记。

玩了不知道多少把,何兆林的脸上贴了起码20个白条子,沈占庭稍微好一些,10个左右。

而姚澜就3个,还都是跟何兆林一组的时候输的。

“啊~”何兆林崩溃的磕在桌上,两条腿在桌底下原地踏步,两肩左右摇摆,“玩不过,根本玩不过,没天理了。”

“嘿,菜就多练,小何同学。”姚澜一脸得瑟的喝了一口茶,回头朝上看了看季桉。

小家伙趴在栏杆上,正看着他们玩,‘咯咯咯’的笑着,冲何兆林做了一个手势。

何兆林自然是不明白的,但不妨碍他问别人,“澜姐,小桉什么意思,我总感觉不是什么好话。”

“确实不是啥好话,他说,你菜的让他觉得,你不像一个大人,像个笨蛋。”姚澜捂嘴笑着,翻译那肯定会艺术加工,但差不多也是这个意思。

祖医生在一旁插嘴,“诶,还是小朋友慧眼识炬,我很看好你,以后考我的研究生,咱们不跟傻子玩。”

“老祖!”何兆林顶着满脸的白条子,幽怨的望着他,“你!好狠的心!居然选择抛弃我。”

“人往高处走嘛!”

姚澜把手上的牌一摊,不是很想玩了,“你俩太菜,尤其是你啊小何,多练练吧,太丢面了,好歹也是名牌大学出来的文化人,怎么24点都玩不明白。”

沈占庭拍了拍何兆林,又给他重击,“跟你组队我就没赢过,看看我脸上的条子,都是拜你所赐啊。”

“这样吧,小何,我教你一个别的玩法,你肯定第一名。”姚澜把牌重新洗了洗,挑出大小王不用。

何兆林来了兴趣,“什么玩法?”

“这五张是明牌,这一叠是我洗好的,你不能看,从这一叠里抽出三张,如果能跟上面的牌搭上顺序,也就是KQJ十九八七的顺序。”

“我来给你玩一把,你就明白了。”

七八分钟后,姚澜把桌面上的牌已经全部回收,看向何兆林,“会了吗?”

“看着挺有意思的。”何兆林跃跃欲试,手已经碰到牌准备大战一场了。

姚澜起身拿着杯子去打水,实在不想和傻蛋玩了。

刚走到打水处,脚底全是水渍。

这是?

水淹火车了?

什么情况!

后面来的大哥看到这情况,赶忙大喊,“列车员!列车员!这儿全是水啊!是不是水管炸了?”

很快,来了两个男列车员,他们检查了一番后,解释,“应该是水龙头的问题,小李,维修师傅在哪?喊他来修一下。”

“哥,你忘了?维修师傅今天晚班请假了。”

“那怎么搞?我也不会啊,列车长估摸着也不一定能修。”

水还在淌出来,再过个十分钟都得水漫金山了。

“有工具吗?我会维修。”姚澜看着都快浸到她脚底里的水,也是蹙着眉。

“啊?你会?行,小李,去把维修师傅的工具箱拿过来。”列车员年长,使唤起小列车员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那个小李听话的转身就朝着另一节车厢跑,大概过了三分钟提着一个木制工具箱过来,还挺大的。

姚澜上去找到了打水处的总阀,关闭后,水就停下来了。

「水龙头阀芯磨损、老化,密封垫损坏,建议更换新部件。」

知道原因后,姚澜在工具箱里找了新的阀芯和密封垫,用扳手,螺丝刀把水龙头整个卸了下来。

更换上新的部件后,又重新安上。

“可以把总阀开出来了。”姚澜手上也是脏脏的,等列车员开了总阀后冲了冲手。

年长列车员看了看,“还真修好了!同志太感谢你了,不然大晚上的,车上不能供给热水可就麻烦了。”

“没事,正好我会,就顺手帮一帮。”姚澜倒上热水后,就回了自己车厢。

一到车厢,何兆林脸上一点都没笑容,“澜姐,你欺骗我。”

“我骗你啥了,可不能乱说。”

“你说我一定第一名的。”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不是第一?”

何兆林自闭的躺在倒在床上,“就我一个人玩,我要不是第一,那还真是出了鬼了。”

“诶,这个蜘蛛纸牌必须要一个人玩的,我看你不是玩的挺来劲的吗?”沈占庭其实一早就发现了,但没告诉他,瞧他玩的兴致勃勃,也不好击破他脆弱的小心脏。

祖老师也是熬夜第一名,到现在还不睡,看书看的老起劲,隔一会就爱插句嘴,“我一早就说了何兆林就是一个糊涂蛋,你们还不信,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学医的。”

“你干脆学牙医吧,别来祸害我了。”

两人新一轮的师生情又开始了,直到有人端着东西进来,“不好意思同志,打扰一下。”


上楼收拾一篮子洗漱用品后,姚澜光速拉着小孩去了浴室,趁着人少先去占地方,到时候人多起来,那视觉盛宴,她都不敢想。

站在浴室门口,姚澜犯难了,浴室分男女,那小孩该去男浴室还是女浴室,她蹲下来询问,“你跟着我去女浴室还是男浴室,要是去男浴室就要一个人洗澡哦!”

小孩憋了一眼女浴室,毫不犹豫的指着另一边。

很明显,小孩也知道自己是个男孩。

“那…那你拿上衣服自己去,要是洗的快,就在门口等我,别乱跑,要是我找不着你,等着挨揍吧!”

解决完小孩的事,姚澜马不停蹄的进去,一排排的淋浴头,让她心里毛毛的,挑了个小角落。

扒光衣服,她的手跟按了马达一样,洗完身体洗头发,心里还在念叨:别来人,别来人,等我穿好衣服再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的祷告老天选择驳回。

三三两两的女人,手边也挎着篮子进来,没一会,不算大的浴室传出女人的讲话声。

女人之间能聊什么呢!

还不是那档子八卦,主人公还是正在角落洗澡的姚澜,都在讨论她食堂大战老婶子的光辉事迹。

好了,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我很勇了,别让我这么社死了。

姚澜认命的闭上眼睛,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很多。

“诶,那不是季连长的媳妇吗?穿着衣服的时候没看出来,倒是前凸后翘的嘛,季连长好福气啊!”

“婆娘是凶了点,但好歹是为了维护孩子,那不要脸的王大花,成天在外头造谣,早该被人收拾了,还真是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啊!”

套上衣服,姚澜拿毛巾把换下来的内衣裤盖上,两腿走的都能摇出风来。

“小姚同志,咋洗那么快?咱再聊会。”

聊,拿命聊啊!

死腿,快走,再快啊!

姚澜走的更快了,到了浴室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树底下蹲着的小孩,头低着戳影子玩,她走过去手一伸,“走,回家了。小孩就是洗的快,没洗干净就揍你啊!”

小孩软软的小手牵上来,姚澜心里就跟平静湖面被小石子砸出一道道涟漪,表面还是波澜不惊,但内心早就被棉花糖塞的满满的。

很久之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六岁住在孤儿院,八岁被人收养,养父养母把她养到十七岁,因为一场车祸永远离开了她。

之后的十几二十年,她没谈过恋爱,甚至没和任何一个人有过深的交集,好朋友好闺蜜是一个都没有的,但她还是能保持和每一个人都友好相处。

她统称这样是阶段性朋友。

后面导师让她独立做项目,也做出了不少成功的研究,她也被国家保护起来,吃住都在秘密的研究所,跟从前的同事、同学彻底断连。

归来三十七年,她孑然一身,身边只有冰冷的零件。



“回来了?”季元枧正弯腰在客厅铺床,双手往裤子两边搓了搓,磨磨蹭蹭的走过来,“我怕你住不惯,你先和桉桉睡一起,明天搬了家再…再说。”

“桉桉?他名字?”

“嗯,叫季桉。”

姚澜把季桉抱起来,捏了捏他的下巴,“要不要跟我姓,姚桉,听着也不错诶。”

“啊啊啊”季桉摇摇头,冲她做了个鬼脸。

季元枧看着她俩搞怪,不知不觉也笑了笑。

晚上,季元枧在外面的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回想着姚澜在食堂里说的那些话,以及领导在办公室和告知他的信息。

姚澜在老家有个谈了两三年的对象,据说还是个大学生,家里条件也不错,两个人就差一点就结婚了。

可现在大老远的嫁给了他,会不会哪一天抛弃他,直接走了。

床嘎吱嘎吱的响着,就像夏天的知了,每当要入睡的时候,就又开始‘吱吱’叫个不停。

“睡不着就出去跑两圈,搁那翻来覆去的。”姚澜双手插兜,一屁股坐在季元枧的铁架子床上。

季元枧一愣,转身坐了起来,把盖在被子上的外套披在了姚澜身上,“你怎么还不睡?下床也不知道多穿一件外套!”

“说说吧,在想什么呢?”姚澜拢了拢外套,双腿盘坐在床沿,她现在就像一个开导人心的温柔大姐姐。

“先跟你说一下桉桉的情况吧!”季元枧手里攥紧被褥,心绪被带回了季桉刚来这儿的时候,“桉桉不是我的孩子,是我老班长的孩子。老班长在一场任务里牺牲了,是为了保护我,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就是队里的刺头。有能力,但毛病也挺多的。”

“我永远都记得子弹朝我打来的那一刻,老班长腿上已经中弹,但还是毅然决然的扑在我身上,他在我耳边只说了一句,‘好想我的儿子,可惜我看不见他了’。”

姚澜抹了了抹眼泪,她向来是泪失禁体质,“嗯,但我想你应该不是因为这件事才睡不着的吧!”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你跟老家那个对象处的挺好的。”季元枧摆了摆手,装作不在意,“其实也没多大点事,谁没个过去是吧!现在你是我的媳妇,他也挨不着边,总不能为了追你还跑黑河来吧。”

说完还呵呵笑了几声。

姚澜双手按住嘴,弯着腰靠在腿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别扭这个呢!你放心,你长的比他好看多了,只要保持,还是很有优势的。”

本来是捂嘴小声的笑,但她越想越好笑,倒在季元枧的枕头上,笑的带动铁架子床‘吱吱吱’的响个不停,空出一只戳着季元枧的背部嘲笑,“是谁一身酸溜溜的味道,我和他隔了好几百公里,山西老陈醋都没你陈。”

“那…”季元枧把头靠在墙边,手指扣着墙壁,“能不能不提离婚那档子事了,咱俩好好过,行不?”

那一瞬间,她的心就跟被人狠狠揪住一样,侧头看向季元枧,突然就觉得他很像被抛弃的小狗。

满身泥泞,躲在烂纸盒里巴巴的望着路过的好心人。


中午在食堂随便吃了点,冬天的蔬菜翻来覆去也就那几样,土豆萝卜大白菜。

吃过饭,姚澜就把东西都简单收了收,其他重的就等着季元枧回来搬。

“重吗?要是拿不动要和我说啊!”姚澜给季桉包了两件他自己的衣服,他还小拿不动沉的,但总归要有点参与感。

没事,我可以。

季桉重重的点头,比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后,把东西往上颠了颠,吭哧吭哧的跟在姚澜屁股后头。

筒子楼距离平房走路大概十分钟左右,每一间平房都有个门牌号。

“是季连长的媳妇吗?”

她的右肩被拍了拍,一回头是个笑盈盈的女人,但还是先问了问对方身份,“是的,嫂子你是?”

“我是秦益丰的媳妇蒋芸,喊我芸芸姐就行,我就住你隔壁呢!一直听说你,就是没遇到过,走,我领你去新房子。”蒋芸很热情,上手就抢着帮她提东西。

一路上还给她介绍2区平房的事,听后才知道她的名声已经响彻家属院了,谁都知道她的光荣事迹。

真真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咱2区还好,就一个人品不咋地,住在4号。”说到这,蒋芸声音压低了不少,“4号4号,数字不吉利。住着的是王慧娟一家,之前为了这事吵到政委那去了。”

“但能吵出个什么,领导说她迷信,这种想法不可取,要是谁都这样,部队岂不是乱套了,就驳回她想换房子的要求。”

“告诉你这些就是让你小心,她一心就想要8号的房子,现在上面给了你家,她指定要给你找点事。”

姚澜没想到一个房子的号码牌还能有这么多事,点了点头后,就没说什么了。

“就是这儿,季连长体贴的很,上午就把大锅扛过来,还稍微打扫了一下。”蒋芸笑着拍了拍姚澜的肩膀,眼神有一种你嫁了个好老公,很羡慕的意思。

姚澜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对蒋芸笑了笑,“芸芸姐,今天就不邀请你去家里喝水唠唠了,等我收拾好再上门拜访你。”

“行行行,我也得回去看我家娃了,你有事随时过来找我帮忙啊!”蒋芸挥了挥手往隔壁走了进去,一进门就吼了起来,“死兔崽子,昨天老娘孔雀牌的手表是不是你弄坏的,今天不让你爸抽死你,你就不知道个天高地厚!”

“老娘的嫁妆就这么被你霍霍了,要是修不好,老娘让你屁股上少块肉。”

吓得姚澜握着门把手,身子都抖了三抖,芸芸姐内功深厚,吼声太有压迫感了。

开了门,右手边是院子,墙边垒了坛子,可以种些菜什么的,左手边是厨房、放东西的小仓库还有一间厕所。

正前方是卧室和客厅。

总体来说挺大的,卧室有三间房,厨房也不错,锅碗瓢盆都堆放在灶台上。

“小鬼,你自己去院子里玩,别乱跑啊。”姚澜揉了揉季桉的头发,把他往外轻轻一推。

屋子其实打扫的还行,姚澜卷起袖子又细细打扫了一遍,院子里的衣架子也抹的仔细。

全部整理好也到了下午四点多。

“姚澜!”许素在外面喊了一声后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挎着篮子。

“你整理的怎么样了?”

姚澜把抹布往桌上一甩,“扑通”一下趴在桌上,“累啊,屋子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没事,我来给你帮忙了。”许素从自己带的篮子里拿出布袋,解开绳子摊开,“我夏天晒得长豇豆,你看看能做什么菜。”

“晒干的?我好久没吃过干豇豆了。”姚澜抓起一把看了看,“晒得很好诶,放在红烧肉里,特别好吃还下饭。”

“行,我先去把它泡软。”许素拿上布袋蹭蹭蹭的去厨房忙了起来。

厨房里有条不紊的进行,屋外烟囱炊烟袅袅升起,还带着一股勾人的肉香。

“你这是包的什么?肉馅怎么还要放外头冻半小时?皮子也擀的好薄。”许素手掌撑在灶台上,伸头看着姚澜擀面皮。

“小笼包,黑河这儿好像确实没有过。”姚澜上辈子最喜欢皮薄汁水多的小笼包,但鲜少有做的地道的。

面皮都太厚,生姜切的也不够细,薄的小笼包才是最好吃的,蘸上陈醋,她能吃上一整笼。

许素深吸一鼻子肉馅味,咽了咽口水,“还没上笼蒸呢,就给我闻饿了。”

“保你吃了晚上都能梦到。”姚澜把最后一个包好放上蒸笼盖上,两层蒸笼。

第一层是馒头,第二层是二十个小笼包,下次可以试试生煎包,虾仁的好吃。

晚上六点半,门外黄云齐的声音穿透铁门传了进来,“嫂子,做啥了这么香!还没进门我就闻到了,我给你带了甜滋的柿子饼!”

姚澜把白菜粉条炖猪肉盛上,刚想上手端,一旁就伸出一双指节分明,还带着水渍的手。

“烫,我来就好。”季元枧双手端着碗的边沿和底部,小心翼翼的往外面走。

晚饭,红烧肉炖干豆角,白菜粉条炖猪肉,炒土豆片。

还有一个是许素做的油辣豆腐。

馒头是管够的,一个都拳头那么大。

她还买了几瓶汽水,酒的话明天还要训练,也喝不了。

姚澜把碗筷分发好后,就招呼着他们,“小黄,素素你俩多吃点,也感谢你俩的帮忙。”

“一点小忙而已,嫂子你太客气了,你的手艺绝对是这个。”黄云齐竖着大拇指,他是实诚人,光闻味道就能知道这桌菜的水平,嫂子还做了这么多肉菜。

红烧肉都一大碗,油头足,肯定好吃。

许素也端坐着,话很少,但看向她是笑着的,“你也帮了我的忙,认识你很高兴。”

季元枧率先给黄云齐夹了一块挂满汁水的红烧肉,“好了,别谢来谢去的,快吃,再不吃都得凉了。”

“对对对,动筷子!”姚澜给季桉夹了一点偏精的红烧肉,上回她就发现这小鬼精瘦精瘦的不爱吃肥的肉,一点都不像这个年代的人,“多吃点,自己拿好勺子哦。”

知道了。

吃过饭,黄云齐和许素都吃的挺靠在凳子上,小聊了一会,许素看了看手表,眉头微微一拧,“时候也不早了,我家到点得回去。”

黄云齐起身开玩笑的说了一句,“魏霖哥管那么严啊!那成,今天就先撤了,谢谢连长和嫂子的款待,小笼包特别好吃。”


许素点了点头,指了指成片的白菜,“咱们这次来腌菜的一共是二十二个人,每个人能领十棵大白菜。我预备都用来腌辣白菜,这辣椒面还是找炊事班的帮我磨的。”

“带上我呗!咱俩一起弄,做成辣白菜炖排骨。”姚澜怕这么说显得自己很贪吃,指了指一旁的季桉,“主要是他想吃,馋得很啊!早晚得吃成小胖子。”

我没有!明明就是你贪吃。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插嘴。”姚澜脸上笑眯眯,眼神不断威胁恐吓。

许素被她逗的捂嘴直笑,一口答应,“行,那等结束了,直接把白菜送去你家。”

“成啊!”

一顿辛勤劳作,姚澜加入了择菜大队,坐在小板凳上扒拉着烂菜叶,择好的白菜就放在筐里,有人会拿到大锅那等待下锅烫。

姚澜对着面前的季桉,打趣着,“小鬼,你好好干。炊事班的班长说了,到时候分你五颗白菜,算你的辛苦费,明天给你包猪肉白菜馅的饺子。”

知道了!

季桉蹲在地上,沾满泥土的小手扒着白菜,脸上还有泥土沾在脸上。

整整一天,姚澜都在幼儿园任劳任怨的择菜,后续还去干起了烫白菜的任务。

而蒋芸姐,因为晚上孩子突发高烧,都没时间来。

“小姚啊,烫白菜的时候,根部都得直直的朝下,一锅得塞的满满的,烫上几分钟之后你要是怕烫,就带上手套给白菜翻个身,叶子朝下。”

“烫叶子的时候呢,就不要太久,软烂了就腌不好。最后一步就直接扔后面凉水锅里就可以了。”

三四十的阿姨,手拿大勺,给姚澜讲解的很细致,生怕她不会,甚至还示范了一遍。

姚澜拎起一颗白菜,插入锅中,信心满满,“谢谢姨,我感觉我会了。”

到后面,会了是会了,脑子会了,手还不会。

插满白菜后,得把白菜一把抱住,沿着锅顺时针转十五度,让白菜都贴合在一起才能烫的好,烫的匀称。

柴火一捆一捆的烧,姚澜烫的甚至热了起来,脚前面是柴火,烘的她鞋子暖暖的。

一旁几个婶子闲唠起了蒋芸姐的事,她才知道蒋芸姐因为孩子夜里发高烧,没来腌菜。

进来的时候她还纳闷,把自己喊来了,结果蒋芸姐倒是不见踪影。

“诶,你知不知道小芸儿子半夜发高烧,她一路背着娃上卫生所,路上狠狠地摔了一跤,忍着痛才把孩子背到卫生所。”

“秦主任嘞,他不每天都按时回家,咱院里就属他下班最积极了。”

“哎哟,秦主任是总政部的领导嘛,那一天说是部里有啥子事,一晚上都在部里处理事情嘞。”

官位听起来还挺大,也难怪,住平房的都是干部级别,要么就是单位里的特殊人才或者技术员工程师之类的。

六点多空地上的柴才彻底熄灭,姚澜腰酸背痛,耷拉着肩膀,站在空地上集合。

炊事班的班长站在最前面,说一些感谢的话,“多亏了咱们家属院的各位同志,不然这五百多斤的白菜指不定得腌到啥时候嘞!大家每人十颗的白菜,明天各自来可以来炊事班领啊。”

“好了,大家散了吧!早点回去休息,瞧着又快下雪了,可别冻感冒了。”

几个婶子客套一下后,都散开各自回家了,姚澜立在宣传墙前扯起一抹微笑跟许素告别,“老许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地滑啊!”

“澜澜,我……”许素内心忐忑,手上小动作不断,站在原地像一个无助的流浪者。

姚澜右手搭在许素的肩上,脸贴近她,“咋了这是,有话直说,咱俩之间没必要这么客套的。”


惊魂未定,姚澜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脏,自言自语,“哪能坐人啊,就算狗坐上去都要被吓的上蹿下跳,大小便失禁不可。”

离中午还有一个半小时,她跟汤姨说了一声后,便去了燕京大学后面的街道,街道上没什么人。

她插着兜在街上晃,没走多久就看见挂着牌子的颐和园旧货市场,里面是热闹的很,都是一间一间的门面房。

卖什么的都有,大到二手的手表、收音机、台灯……

小到热水瓶、搪瓷盆碗、秋衣秋裤、绣花针线、的确良老花布料、郁美净、维E乳液、老太太的扇子……

琳琅满目的商品,都以柜台的形式,摆在货架上,任你选择。

玻璃柜台上还放着老式算盘,看着周边的划痕,原主人应该用了有些年头了,这不大不小的旧货市场有新的也有旧的。

新的一般都带点瑕疵,旧的你觉得能接受,那就买!

经过了六七家店,姚澜在一个转弯口遇到了她想要的店铺,这家店铺叫二两回收铺。

里面大部分的废弃家电都有,就是很杂乱,这一堆那一堆的,电视机的外壳在挡在门口,还有自行车的龙头竖在塑料盒子里,脚底更是一步一个小螺丝小螺帽的。

“随便挑,随便拆,看中就来结账,童叟无欺,价格绝对保真。”说话的是一个胡茬茂密、头发杂乱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手里拿着扳手,脚边是一台14寸电视机。

嘴里还叼着烟,以至于姚澜一进去就闻到一股香烟味儿,但不同于21世纪的是,面前这个男人抽的烟没有添加剂的味道,有一个独有的香气,她品不出个所以然。

不大的店里,架子上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姚澜看到三层的架子上露出的一半零件,她眼前一亮,踮了个脚取了下来,“老板,这个液压杆就只有一个吗?还有多的吗?”

潦草老板手撑在左腿上回头,夹着烟吐了口烟圈,“有,在里面,你自己搬了凳子找吧!”

“行。”姚澜在角落找到了一把凳子,抓着也有点摇摇晃晃的货架,慢慢站起来。

果然长的高就是有好处的,上面是什么人间天堂啊!

外六角螺栓、平头小螺丝,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螺母,分类起来,怎么着都有五六种。

还有滚动轴承和齿轮,弹簧也一大把,长长短短的都混在在里面。

一开始她是想做简单款的伸缩杆,就普通能调节高度就可以了,但现在看见了液压杆,那就完全可以做可刹车能躺下那种轮椅。

架子的四层,她伸手上去胡乱摸了一下,碰到了几根钢管,看着内径和外径应该是能跟汤姨轮椅上的管子匹配做成伸缩杆的。

上面还有压好的铆,看样子也是别人做的伸缩杆,她收了四个。

又随便买了一点,姚澜就抱着零件去结算了。

“1块3毛。”潦草老板甚至都没有起身,就粗略的扫了一眼,给了一个价。

“老板我能先把零件放你这儿吗?我准备改装一辆轮椅,所以想借用你这里的工具,行吗?”姚澜加了液压杆,就多了很多麻烦的步骤,必须要工具齐全,不然就是做一半留一半。

潦草老板听到改装,这才站起身,手肘撑在桌子上,斜靠着,上下打量她,“你还会改装轮椅?行,你拿过来改,我店里的工具随便你用,零件给你优惠,就是我想在一边看看。”

“行啊!”姚澜瞬间觉得这个潦草老板也不是那么潦草了,人还怪不错的。

先把零件放在一边,姚澜麻溜的回了家属院,去小仓库里把轮椅推了出来。

“阿姨我中午就先不回来了,这辆轮椅我有办法修了,估计得两个小时才能好,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

“诶,轮椅不急的……”汤斐招着手,但她早就跑远了,“这孩子,怎么跟素素一个样的。”

推着轮椅在街道上小跑,她这下终于理解汤姨说的,路不平不好推了,咯噔咯噔的。

跟轮子关系不大,还是里面的轴承缺油,或者是刹车没完全松开的问题。

五分钟后,她出现在二两回收铺挑了个空点的位置,把工具和部件都散在地上,得先把轮椅的伸缩杆换上,这个没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

唯一的就是麻烦点,姚澜这个还是会的,但是换液压杆还是得靠伟大的机械瞳帮忙。

伸缩杆她换了大半个小时,还是半途机械瞳给出了一个最有办法,就是在伸缩杆上钻三个不同高度的洞,也就也可以手动调节三个高度挡位,只要把螺丝螺母拧下来,就可以调。

唯一的技术点就是得保持四个伸缩杆上的洞全在同一高度,相差一丁点还好,但要是相差多了座位就高低不平的。

姚澜认真的额钻孔,旁边的潦草老板吞云吐雾,还说出表扬的话,“女同志手艺不错,光靠肉眼比对就能把洞钻的都在同一高度,练了几年的吧?”

“也没有,就是从小眼神就好。”

当然不是。

哪个神童还能有这超能力呢!也就随便信口开河一下。

姚澜说出口的一瞬间,那叫一个心虚,机械瞳是她眼睛的一部分,她一看钢管就能找到最正确的下孔位置。

并且手就像外科医生一样不会抖,百分之百的能钻的丝毫不差。

她把最终高度扣在第二档,也就是偏中间的。

看汤姨身量,大抵跟她一样高。

姚澜索性就自己坐上去调试,固定在了一个她觉得最舒服的位置上,要是回去试过觉得不行大不了再调一下。

“行了,高度就这样吧。”姚澜对给她打下手的老板说了一句。

比对了一下液压杆的和座位下方的位置空间后,姚澜拿着电钻就在座位框架的四个角上打上孔,用螺丝把液压杆固定在轮椅框架上。

另一端则是与底部大好的孔连接上。

“靠背和主体框架也要打孔安装固定座的吧!”潦草老板手里已经拿上打孔的机器,“这里我来吧!”

“好,那我把另一边的液压杆安上。”

两人分工合作,还意外的默契,速度也快了很多,一个小时没到就搞定了,姚澜站起来,往后方的位置看,指了指角落里的残次品。


结婚证。

对,结婚证的名字是‘季’什么来着。

姚澜手忙脚乱的从背包的夹层拿出结婚证,打开的那一瞬间,结婚证上的‘季元枧’三个字,狠狠的亮瞎了她的眼。

“同志,到了,下车吧!”

车外季元枧掀开了卡车后面的帘子,姚澜左手拿着结婚证,快步走到卡车边沿处,右手撑在挡板上,弯腰看向季元枧,把结婚证给他看。

“所以,你的季元枧是这上面的季元枧吗?”

季元枧被突如其来的靠近,向后退了一点,耳根子红透了,眼神往结婚证上看,“你是…姚澜?你怎么和照片上的人不一样?”

“缘,真是妙不可言啊!”姚澜扫过他的脸,连毛细孔都小的看不见,鼻子也好挺。

深吸一口气,她内心开始纠结,一早就想好的话,在面对这张脸的时候也不说不出口。

她上一辈子是没结过婚的,唯一的心愿就是研究出最好的军械,但就在研究Y射线弹的时候意外身死。

可老天给她第二次机会,还是在积贫积困的几十年前,她一定要干死国外那些小赤佬。

成天显摆自己的武器多么多么厉害,说的好像华夏没人了一样,一国一个巴掌,A国是两巴掌,R国更是降龙十八掌。

但七八十代的大多数女性,身上被贴上了安分守己、三从四德,照顾好家庭和孩子,不需要你去抛头露面。

姚澜不想这样。

季元枧如果也是这样墨守成规、大男子主义的人,她宁愿离婚收场,一身的骄傲和为国奉献的心不允许她沉寂在家庭里。

“回头再跟你解释。”

大庭广众不好聊这些,姚澜想着等会寻个机会找他说清楚。

“好。”

去家属院的路上,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一句话没说,季元枧手上提着她的包,在前面领路,姚澜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心里还在排练等会要说的话。

‘咚’的一声,姚澜撞在了季元枧的背上。

“走路看前面。”季元枧转身,大手盖在她的头顶,大拇指揉了揉她的额头,“之前我还是光棍,所以住二楼也绰绰有余,就是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么早,等会我去打报告,不会让你挤在这儿的。”

姚澜不知道该说什么,硬是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嗯’。

这处筒子楼基本上住满了人,没有空房,这个点没什么人,就两三个聚在一起的妇人,对着她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几位婶子,这是我妻子,刚来这里,你们多照顾一下。”季元枧的突然出声,让那三个人停止八卦。

“诶,这说的哪里的话,季连长的家属,我们肯定会照顾的。”

“是呀,小同志长的真是漂亮,就是得多吃点肉补一补,你家连长可是攒了不少肉票的。”

叽叽哇哇的很吵,姚澜看了季元枧一眼后,他就开口,“那我们先上去了,我媳妇刚来,我得带着她熟悉一下环境。”

到了二楼,在左手边第二间。

进去后,姚澜瞳孔放大,嘴巴微张,也是从未见过如此家徒四壁的了,客厅就放了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

加上桌子上一盏煤油灯,是找不出第六件像样的物品。

“你这…”姚澜欲言又止,她是该问你怎么这么寒碜,还是该问你真的住这儿吗?

季元枧看出她的犹豫,主动解释,“我平时吃饭都在部队食堂,家里有张床睡就行,有时候执行任务,半个月不在家也是常有的事。”

半个月不在家?

还有此等好事!

“季元枧,我是有话想和你……”

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敲门声,死动静还不小。

“季大哥,季大哥,你在家吗?我有东西要给你。”

姚澜闭眼,抿嘴不语。

这不就是宝珍2.0版吗?都追到她男人家门口了,家花太美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喊你呢!去开门啊,还要我帮她开吗?”姚澜语气不善。

季元枧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他还记得黄云齐几天前告诉他,女人说肯定,那就一定是否定。

肯定加上疑问就是雷区,一踩一个爆。

“季大哥…季…”

门‘哗’的一下被姚澜打开,她双手环胸,侧站在一边,“季元枧,找你的。哥哥哥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蝈蝈复苏了呢。”

小柳同志手里提着水果罐头,看到开门的人面色很不好,“怎么是你?你怎么在季大哥家?”

姚澜对着季元枧挑了挑眉,示意他自己的桃花,自己来解释,解释不好,就是另一个事故。

“那个,柳榕同志,这是我媳妇。之后会留在部队家属院,我和她的结婚报告,几天前就批了。”季元枧也知道柳榕对他存了什么心思,他是不断拒绝,但小柳同志越挫越勇,说了很多次了也不听。

“什么媳妇啊!季大哥,你之前不是说要专注保家卫国吗?不是说不考虑结婚吗?好不容易走了一个文舒雅,怎么才没几天,婚都结了,你耍我呢?”柳榕眼泪唆啰啰的掉,活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倒霉女人。

她把拎着的水果罐头捧在手里,递到季元枧的面前,“你看,我专门带了罐头。”

季元枧无措的看向姚澜,眼神似在说,不是啊,我和她是清白的,你可得明察,况且我不爱吃甜的!

“好了小柳同志,天涯何处无芳草,你难道要为了一棵大树,放弃一片森林吗?听说你还是卫生员?多好的工作啊,前途一片坦荡,部队里又不是只有季元枧这一个男人。”

听谁说的,当然是真瞳告诉她的,这是她给金手指取的名字,一听就很牛掰有木有!

“可…可是我…”

柳榕张了张嘴还准备说什么,就被姚澜双手拍住肩膀,“你这么好看,工作那么好,还怕找不到对象?”

“你应该担心到时候追求你的人,从这儿排到咱们部队门口,”

忽悠着忽悠着,柳榕就被强行向左转,拧着眉头自个儿下楼了,手里的水果罐头却不见踪影。

“诶,不是,罐头不是给季大哥的……”


姚国忠也是百般为难,当时说好的这五百留着给宝珍添妆的,但要是被部队知道了她们老姚家悄悄换人替嫁,说不定真的要坐实骗军婚。

吃牢饭也不是子虚乌有的,是真的得一家子进大牢,到时候这个年都不好过。

“行,钱可以给你,但你明天一大早就得走。”

姚国忠一说完这话,林宝珍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嘴角向上不动声色翘起,心里诅咒着:

姚澜你这辈子就替我嫁给拖着哑巴孩子的男人吧!五百就当给你的路费了,等我嫁给绍先,还有数不清的五百等着我,说不定你更适合当一个合格的军寡妇呢。

五百拿到手后,姚国忠和林宝珍就识趣的离开了,下午邮递员就送来了结婚证。

结婚证是一折二的,左边是双方的名字和出生日期,右边是结婚照,但姚澜和对方没有拍,所以就空着,等去了补拍就行了。

发证机关的大章是军区的章,瞧着还透着股威严气势。

晚上一到,姚澜的小心思开始千变万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可不想只拿这么点本就属于她的钱,就灰溜溜的去北大荒,总得在离开之前干一票大的。

得给老姚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们十年二十年都记得有姚澜这么个大孝顺。

林宝珍都有嫁妆,她身为老姚家的亲闺女,怎么能什么都没捞到呢!说出去可不得瞧不起咱抠门的老姚家。

想到这,她一下子把自己认为的不良行为掰正了,现在她是正道的光。

凌晨一点,她摸着黑到了她妈王德芳的房间。

也不知道是时来运转,还是老天都在帮她,今晚王德芳上夜班,压根不在家。

进屋后,姚澜在衣柜,床底,哪哪都找了一遍,愣是什么都没找到。

她叉着腰,站在黝黑的屋内,眼睛不断扫视着整间屋子,想看看还有哪里能藏东西。

就在她看到床头柜那一块的时候,眼前突然有一串字显现,一条直线箭头指向床头柜后的墙砖,后面写着白色字,“王德芳的小金库。”

什么鬼?她变异了?

用力揉了揉眼睛,她又看向床头柜,字迹并没有消失。

所以这是穿越附赠的金手指?就是怎么感觉有些许鸡肋,不如给个灵泉空间,或者什么装满物资的大仓库,她至少还能吃穿不愁。

姚澜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狠骂着,“怎么回事姚澜,既要又要还要的,能白嫖一个就不错了,说不定还有其他功能呢!”

骂了骂贪婪的自己,姚澜伸出双手,十个手指上下弯曲,随后搓了搓双手,“德芳啊!让我来看看你的小金库吧!”

扣出一块砖块,姚澜伸手进去掏了掏,哦哟,里面空间还挺大,硬邦邦的好东西。

盘着双腿坐在地上,姚澜把东西摊在地上,总共两个布包,第一个是钱票,差不多一厘米厚,叠的整整齐齐的。

她从里面拿了三百外加一些全国粮票和肉票,大团结还给她留了一点呢!省得又说她白眼狼。

第二个布包提起来里面叮铃咣啷的,难道放着硬币?硬币还要包的这么严实?

不,不对,这是银元吧!姚澜把银元凑在窗前,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图案,是顶着锃亮光头的袁某人,上面写着民国三年。

不管值不值钱,拿了再说,搂走六个银元后,姚澜把布包重新包好,放到原位,塞入砖头,把地上的一些泥土碎屑吹到角落里。

收获满满,抓紧跑路。

火车站早上七点半开始排票,姚澜拿完嫁妆就跑去厨房给自己煮了六个鸡蛋,烙了两张咸口和三张甜口的饼子,上面还撒了芝麻粒。

一罐只剩一半的白糖,被她愣是霍霍的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做完路上吃的干粮,姚澜五点半就到火车站排队了,一到火车站已经有十几个人在售票处排队。

身边都放着两三个行李,脸上都带着疲惫神色。

八点一到,火车站的喇叭就开始播报南城前往哈城的第一班车即将出发,姚澜是头一回坐这种绿皮火车,眼神里充满了新奇。

“别挤啊,就那个大爷说你呢!还挤,咋不听人劝呢!车就在这,还能跑了不成。”

“诶,大哥谢谢你的一臂之力啊!”

上车的过程极其艰难,老的少的男的女的一个劲的挤,踩的地面尘土飞扬。

一节车厢大概能容纳200个人,车厢顶的一排是放行李的地方,但对于一米六三的小矮子姚澜来说,属实够不着又举不动的。

她吃力的举着背包,踮着脚拼命推着背包想往里塞,但背包好像被卡住了一样,一动都不动。

就在她快放弃的时候,手上的重量突然变得一轻,背包被一只大手轻而易举的放了上去。

“同志谢谢你。”姚澜喘着气,空出右手把额角的一缕头发向耳后箍了箍,抬眼看向对方。

男人一身笔挺的军装,没有一丝褶皱,头上戴的军帽不歪不斜,身上还时不时散发洗衣粉的清爽味,和车厢里的汗臭、脚臭还有阵阵狐臭味格格不入。

尤其是军帽下的那张脸,说不出来的好看,就是耳根子红了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给她抬行李抬热了,还是挤火车挤热了。

硬要夸,那就是对方有棱有角的侧脸格外引人瞩目,剑眉星目,很戳她的点,最后重要的是一米九的身高!

一米九啊!

她上辈子见过一米九的还是她做的金元宝机器人。

要是让面前的男人做她结婚证的另一半,她一定得乐死。

不,做梦都得笑的发癫。

“不客气,下车要是拿不下来,可以找列车员帮你。”男人礼貌性的浅笑了一下,转身去了另一节车厢,前边还有三个身着军装的硬汉。

硬座果然不是一般人坐的,姚澜叹了一口气,眼神空洞,一脸疲惫的仰头看向火车顶,早知道不省钱,去买卧票了。

“嘿,恁大的小伙子,怎么走路不看人的,撞的我骨头都要散架了。”

走廊上一个大妈被撞的跌靠在姚澜后一排的位置上,前面是一个眼底乌青的年轻人,看着也才二十出头。

年轻人翻了个白眼,鼻孔朝天的很是嚣张,“大妈,你可别碰瓷,这么多人看着呢!别没事找事。”

一下子车厢内吵吵嚷嚷的,大妈一下子就被点炸了。

“你个小伙子,知不知道尊老爱幼,明明就是你撞的我,还说我碰瓷?”

“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了。”

姚澜也被争吵声吸引过去,眼神停留在年轻人身上,三秒过后,神秘字又出现了。

直线箭头朝向年轻人,后面写着“卖白药的疯子”

白药!

白药?

是她想的那种白药吗?姚澜只觉得呼吸暂停,她好像碰到了不得了的大事,要不要举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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