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庆来赵志强的其他类型小说《太奶穿越八零,重孙女嘎嘎送物资赵庆来赵志强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木木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当是赵志强去找桑枝要钱要东西,碰了壁就拿李寡妇撒火,一时冲动烧了她家的房子。赵志刚一看赵庆来的表情,直觉有猫腻,厉声道:“爸!你还不说实话!真要看着老二被公安抓去吃枪子儿不成?”赵庆来被吼得一哆嗦,心理顿时崩溃了,嗷嗷哭着把他让赵志强去找桑枝要钱的事说了一嘴。赵志刚气笑了。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他妈是什么样的人?但凡有一口能塞进嘴里的东西,都要省下来给四个孩子吃。这些年来,家里地里全靠她一个女人撑着,她能养活四个孩子、供孩子们读书,已经拼尽全力了,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攒私房钱?当初捐祖传的宝物,是他爷奶当家做主的,他妈一个童养媳,根本接触不到祖产。真要有私藏下来的宝贝,那也是在他爸手里,不可能经他妈手。赵志刚气得在屋里踱了两个圈子,...
《太奶穿越八零,重孙女嘎嘎送物资赵庆来赵志强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只当是赵志强去找桑枝要钱要东西,碰了壁就拿李寡妇撒火,一时冲动烧了她家的房子。
赵志刚一看赵庆来的表情,直觉有猫腻,厉声道:“爸!你还不说实话!真要看着老二被公安抓去吃枪子儿不成?”
赵庆来被吼得一哆嗦,心理顿时崩溃了,嗷嗷哭着把他让赵志强去找桑枝要钱的事说了一嘴。
赵志刚气笑了。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他妈是什么样的人?
但凡有一口能塞进嘴里的东西,都要省下来给四个孩子吃。
这些年来,家里地里全靠她一个女人撑着,她能养活四个孩子、供孩子们读书,已经拼尽全力了,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攒私房钱?
当初捐祖传的宝物,是他爷奶当家做主的,他妈一个童养媳,根本接触不到祖产。
真要有私藏下来的宝贝,那也是在他爸手里,不可能经他妈手。
赵志刚气得在屋里踱了两个圈子,手指头几乎戳到赵庆来脑门:“你啊!你啊!你可真是个好爹啊!这一家老小,早晚叫你坑死!”
赵庆来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肚里去,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敢反驳。
赵志刚气呼呼地往门口一坐,两手抱着脑袋,飞快地复盘整件事。
他爸没脑子,只管裤裆里那点子事,别的一概不管。
这事儿一定是李寡妇撺掇的,一是见不得他妈好过,二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反正不亏着什么。
老二那个没脑子的蠢货,被他爸几句话一挑拨,顿时火气上头,找他妈要钱要东西不成,阴差阳错搞了一出捉奸闹剧。
昨晚他妈见了老二,不知道说了什么,老二一时冲动放火烧了李寡妇家。
嗯,整件事一定是这样的。
赵志刚拔腿往桑枝家跑去。
指望他爸是不行了,还是他妈靠谱。
之前再怎么吵再怎么闹,哪怕她大耳刮子把老二的脸抽烂,亲母子就是亲母子,打断骨头连着筋。
生死关头,当妈的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吃枪子儿。
现在能救老二的,只有他妈了。
赵志刚在桑枝家门口等了半天,没等来桑枝,先等来了赵小玉。
赵小玉哭得直打嗝,趔趔趄趄的,路都走不稳。
看到赵志刚蹲坐在桑枝家门口,跟个猴儿似的,她哽咽着叫了一声“大哥”,扑过去一把抱住他,嚎啕大哭。
“怎么了,小玉?又出什么事了?”赵志刚太阳穴突突直跳,烦躁与恐慌交织翻滚。
这日子真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咱爸……咱爸要……要把我嫁给……嫁给曹大壮!”
赵志刚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张嘴刚想问为什么,又默默地闭上了。
不用问,肯定是李寡妇母子的主意。
老二烧了曹家的房子,家里拿不出钱来赔偿,就只能把小玉嫁给曹大壮抵账。
赵志刚眼睛通红,狠狠一拳砸在墙上。
手指骨生疼生疼的,他却仿佛感觉不到。
耳朵眼里嗡嗡作响,气血直往脑门冲。
“大哥,我可怎么办啊!你说二哥他怎么就犯糊涂了?他怎么能干杀人放火的事?!”
“大哥,我不想嫁给曹大壮!曹大壮就是个混子,嫁给他我这辈子就完了!”
赵志刚如同一个提线木偶,怔怔的不说话,连眼珠子都没转动。
赵小玉哭了半天,赵志刚都没反应。
她抹抹泪,泣不成声:“大哥,你也来找咱妈?”
赵志刚幽幽叹了口长气:“老二昨天晚上来见过咱妈,之后就没回家。我想问问咱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总觉得老二干不出杀人放火的事。”
赵庆来脑瓜子嗡嗡的。
他腿疼得厉害,这几天总觉得头晕眼花,一阵冷一阵热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断腿没得到治疗,发烧了。
恍惚了好一会儿,赵庆来才意识到李秀英说了什么。
仿佛一缕阳光冲破迷雾,赵庆来浑浑噩噩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对!
既然已经分家了,那就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必给谁留情面。
桑枝都已经不是赵家人了,凭什么花着赵家的钱大吃大喝,而他这个赵家的当家人却拖着断腿苟延残喘?
赵庆来猛的一巴掌拍在床沿上,破口大骂:“好啊!我就说那贱人怎么铁了心要分家,原来是偷了赵家的宝贝,一个人享福去了!”
李秀英眼睛顿时炯炯发亮,嗓音都有些哆嗦了:“宝贝?什么宝贝?”
赵庆来哪知道是什么宝贝?
不过他小时候家里的确有很多好东西,什么八两重的金项圈啦,半斤重的银镯子啦,珍珠项链翡翠耳环,和田玉鼻烟壶,听说还有宫里娘娘戴过的首饰。
一定是那些老物件!
随便一件拿到外边,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天将晌午,李秀英去厨房做饭。
看着快见底的粮食缸,眉心褶痕拧得能夹死苍蝇。
心里不由暗暗犯嘀咕。
赵家再穷也不至于揭不开锅,一定是桑枝那个黄脸婆藏私房钱了。
桑枝把赵家挖得只剩一个空壳子,却把断了腿的赵庆来扔给她,自己拍拍屁.股享清福去了。
做梦!
她不好过,桑枝也别想好过!
李秀英骂骂咧咧做了一锅野菜粥,打了四个荷包蛋,先挑出来三个自己吃了。
然后挤出一副笑脸,给赵庆来端过去一大碗野菜粥,里面有一个荷包蛋。
“庆来,孩子们快该回来吃饭了,我就不在这儿了,免得志刚志强看见了心里不得劲。”
李秀英起身要走,赵庆来心头涌起一股子浓重的不舍,一把抓住她的手。
“秀英,别走了。咱俩既然领了结婚证,就是两口子,我家就是你家。”
李秀英叹了口气,低眉垂眼地道:“庆来,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可孩子们毕竟大了,也要顾及孩子们的想法。
咱俩这婚结得突然,孩子们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咱俩日子还长着呢,不急这一时。
你跟志刚他们几个好好说说,我也跟大壮二壮说说,等孩子们想通了,我再搬过来住。”
李秀英脑子清楚着呢,现在搬过来,那不是上赶着当老黄牛伺候赵庆来、李素芬和龙凤胎么?
她又不是桑枝那个蠢货,一犯贱就是几十年。
李秀英走到门口,手扶着门框回头凝望。
眼神那叫一个依依不舍,脉脉含情。
赵庆来的心火热火热的,不舍的情绪瞬间达到顶峰。
“秀英,你放心,我一定尽快说通志刚他们几个,你等着我,三两天的我就把你接回家来。”
李秀英心说可别,她没有当老妈子的爱好,这一家子老弱病残,谁爱伺候谁伺候,别来烦她。
“庆来,你安心躺着,早点把伤养好,我后半辈子可就指着你了。”
李秀英用手背抹了一下脸,有泪没泪不重要,气氛烘托起来就行。
她捂着嘴,低着头步履匆匆走了。
仿佛慢一步,就会舍不得离开。
赵庆来盯着李秀英的背影,半晌,脸色越来越沉。
桑枝拿了老赵家那么多金银财宝,必须让她一分不少地吐出来!
——
桑枝今天忙得很,缝纫机都快踩冒烟了。
那件黑白格薄褂子卖出去了,前几天做的五件上衣也卖出去两件。
订做衣服的那位姑娘相亲顺利,小伙子带着姑娘来店里,给她订了两条的确良布拉吉。
两个年轻人刚走没多大会儿,小伙子的爸妈来了,订了一件的确良衬衫、一条裤子,一条枣红色裙子,准备儿子结婚穿。
下午四点半,桑枝实在干不动了。
站起来转转脖子扭扭腰,抻抻胳膊蹬蹬腿,活动一下中年人那沉重迟缓的关节。
程老汉点了一根烟,躺在摇椅里眯着眼睛抽吞云吐雾。
“桑枝,好样的!照这样下去,两三年你就能攒够盘店的钱了。”
桑枝嘴角抽了抽:“……”
忽然觉得,这个裁缝店也不是非盘不可。
太累了!
生产队的驴都不带这么干的。
桑枝搬了张小板凳,坐在程老汉对面:“叔,我瞧着婶子这病像是中风。”
程老汉点了点头,神情郁郁。
“叔,我学过一点针灸,治中风有点用,你要是相信我,我可以给婶子扎针试试。不敢保证她能跑能跳,恢复自理能力问题不大。”
桑枝的本职是医生,这辈子她还是打算从医,做裁缝只是过渡一下。
程老汉眉毛扬了扬,斜着眼睛打量她:“你学过医?”
桑枝低着头笑了笑:“也不算学过,就是小时候家里有个书房,什么书都有,我爱看医书,家里的医书都看了个遍,记住了一些方子。”
程老汉垂着眼皮想了想,半晌才小声嘀咕:“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有学问的。”
桑枝抬头看他一眼,抿着唇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叔别笑话我,我哪有什么学问?就是个野路子,能治点头疼脑热、呕吐腹泻的小毛病。”
“都能把偏瘫扎好,还说只能治小毛病?”程老汉意味莫名。
桑枝又笑:“医书上说那样扎针能治好,到底能不能治好,我也没试过。
前些年管得严,我不敢给人治病。小时候自学的那点东西,还剩多少,我自己也说不清。”
程老汉眯着眸子,狠狠吸了一口烟。
两缕灰白色的雾从鼻腔喷出,漫成一片。
良久,他把烟摁灭在凳子腿上,重重一点头:“行!你要是能把你婶子扎好——
我也不求全都治好,能让你婶子走几步路,会自己解手,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想盘店,我只要你一千块,连店面带布料带缝纫机,都给你!”
桑枝心下一喜,这来钱也忒快了吧!
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认真地道:“叔,能治到什么程度,我也没法给你保证。总之我先治着,要是能把婶子治好,那我不要你给我减免一千块,我只求叔帮我一个忙。”
程老汉眼皮子一跳:“什么忙?”
一千块钱她都不要,那她要什么?
程老汉心头浮起一丝警惕,这家伙是个机灵的,该不会看穿他的身份,想借着救命之恩逼他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吧?
程老汉眸子眯了眯,眼神倏地冷了。
桑枝低着头,没察觉到他的神态变化。
她迟疑了一下,才小声开口:“叔,我想考大学。”
怕程老汉笑话,又急忙解释:“叔,我想考医科大学,用心学医,将来当个好医生。”
顿了顿,黯然叹了口长气,“我爹就是病死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八岁就给人当了童养媳。”
童养媳是旧社会的罪恶,是女人的苦难和血泪。
程老汉听得直叹气,心里对桑枝愈发同情:“有上进心是好事,就是你年纪也不小了,再去考大学——不容易啊!”
桑枝上辈子活了整整八十岁,人老成精,一句话能听出八个音。
她抬头冲程老汉笑了笑:“不怕叔笑话,我是跟着以前家里的老仆人学的,没正式拜过师父。”
程老汉眉毛抖了抖,端起搪瓷茶缸,喝了一大口浓茶。
桑枝怕他继续问,又道:“我以前是地主家的童养媳,见过不少新奇的东西。”
程老汉眯着昏花的老眼,打量她那张饱经沧桑的干瘪脸庞。
半晌从怀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唇间,没点燃。
缝纫机这东西,进入国内都快一百年了。
地主家庭出来的人,见过用过不稀奇。
前些年地主家庭的日子很不好过,去年才开始陆续摘帽子。
也难怪桑枝这么好的裁缝技术,以前从没见过她。
程老汉在打量桑枝,桑枝眼角的余光也时不时瞄他一眼。
这年月烟是奢侈品,别说普通工人,车间主任都舍不得抽,难得弄到一包半包的,也都是留着做人情。
老爷子什么来头啊,吃的喝的远远高于普通人的生活水平。
程老汉叼着烟听着戏,不知不觉眯了一觉。
桑枝埋头做衣服。
这个镇叫黄杨镇,每月单号逢集,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会来赶集。
今天逢集,热闹得很。
九点钟的时候,有一对中年夫妇从店门前走过。
走出去好几米,又退了回来。
女人指着挂在店门口显眼处的白底黄花薄褂子,说:“他爸,这件鲜亮,咱妮儿穿上一准好看。”
男人摸着下巴,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咱妮儿跟你胖瘦差不多,要不你去试试?”
女人扬开笑脸,朝在当门做衣服的桑枝说:“妹子,这衣裳我能试试不?”
桑枝没想到这么快就来生意了,忙放下手头的活,站起身笑道:“能能能,我给你拿。”
她摘下衣服,引着女人走到角落。
角落里拉着一块粗布帘子,地方很小。
帘子外靠墙竖着一块玻璃,顶端破了一块。
女人走进去,拉上帘子,换上衣服。
很快走出来,拢拢头发,走到镜子边,抬起手臂转了个身。
女人回头问:“他爸,好看不?”
男人点点头:“我看行。”
女人转脸问桑枝:“多少钱?”
桑枝没做过销售,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推销,没想到女人很满意,竟然主动询价。
她顿时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定价。
高了,怕把客人吓跑。
低了,怕后边的生意不好做。
桑枝想了想,去问程老汉:“叔,这件褂子多少钱来着?我记不清了。”
程老汉半睡不睡的,一来生意他就醒了。
此刻看着桑枝略带局促的表情,心里愈发认定她没做过生意。
粗布面料的薄上衣,店里一般卖三块五毛钱到四块钱一件。
桑枝做的这件花色鲜亮、做工精致,价格可以略高一些。
“本来是要卖五块的,开张的生意,你给四块九就行。”
女人吸了口凉气:“四块九!这么贵!”
程老汉直起腰,指了指店里其他成衣:“要不你看看这边几件?三块五就卖。”
女人看了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
黑的灰的土黄的,很老气。
她家大妮后天相看对象,男方父母都是机械厂的工人,男孩是当兵转业的,穿的灰头土脸的,怕人家看不上。
女人低头想了想,又抬头看向丈夫。
男人轻轻点了下头,女人叹口气,板着脸去角落换下衣服,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
“啧,这衣裳做工一般,针脚也粗,这料子摸着也不咋地——”
桑枝心头顿时冒出一丝不爽。
不过做生意嘛,开门迎客,什么样的客人没有?
这样的砍价套路是最烂大街的。
她堆起笑脸,刚想替自己的衣服说好话,程老汉闭着眼睛开口:“那你去别人家看看。”
女人一噎,悻悻地撇了撇嘴:“我也没说不要。”
镇上几家裁缝店她都看过了,南边的大桥乡也去了。
年轻姑娘的衣服是见了不少,可总觉得太普通,差点意思。
她今天是来卖鸡蛋的,本来想买点红糖就回去,没想到路过程记裁缝铺,竟然一眼就相中了这件衣服。
试了一下,很合身,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想到女儿的婚事,女人咬咬牙,把心一横,说道:“四块,能卖我就拿着。”
程老汉哼了一声,没接话。
桑枝客气地笑笑:“对不住,四块实在卖不了。”
女人吸了一口冷气,犹豫再三:“四块五,不能再多了。”
程老汉还是没作声。
桑枝看向程老汉,试探道:“叔,要不——就当开张了?”
程老汉没好气地呵斥:“傻孩子!开张也没这个开法的!开了这个口子,以后还咋做生意?”
顿了顿,懒洋洋睁开眼,对女人说:“你再添三毛钱吧。”
女人哼哼唧唧,说四块八不好听,不吉利。
程老汉看男人挎着个篮子,里头装着半篮子鸡蛋,于是说:“四块五也行,搭四个鸡蛋。”
女人嘬了嘬牙花子,鸡蛋八分钱一个,四个鸡蛋三毛二,合着她还得多花两分钱!
“最多搭两个鸡蛋!”
程老汉寸步不让:“就四个!”
他不差那点儿钱,但他很不爽别人贬低他店里的衣服。
女人几次气得想掉头离开,但是想到那小伙子前头已经相看三个都没成,眼光高着呢,咬咬牙忍住了。
“四块八就四块八!”
她气哼哼地从腰里摸出一个方便面袋子,打开来,数出一大把毛票。
桑枝看两人的拉锯战看得津津有味。
上辈子即便是最困难的时期,她也没为吃喝穿戴犯过愁。
为一毛两毛钱跟别人吵半天,这种经历对她来说是十分新奇的。
女人付了钱,拿起衣服,跟男人嘀嘀咕咕地走了。
桑枝数了一遍零零碎碎的毛票,抽出来五毛钱递给程老汉。
“叔,这件衣裳是我自己的料子,给你抽二成利,你看行不?”
程老汉眼睛眯开一条缝,上下扫了她一眼,摆摆手说:“这几件就算了,后边的再分吧。”
“那不行,我用你地方了,价钱也是你帮我谈下来的。”桑枝执意要把钱塞给程老汉。
程老汉眉毛一扬,脸上似乎浮现一抹怒气。
随即皱了皱眉,接过钱看也不看塞进兜里。
半晌午,程老汉去做饭。
桑枝聚精会神做衣服,没注意到。
“桑枝,歇歇吧,过来吃饭。”
桑枝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半了。
她摸了摸肚子,是挺饿了。
不过她不打算在程老汉家吃饭。
他家生活水平太高,她怕挣那点钱都不够交伙食费的。
“叔,我不饿,你们吃吧。”
程老汉哼笑了声:“那行,那你忙。”
他倒要看看,这个干瘦如柴的小伙计,能不能饿着肚子干一整天的活,再走十多里地回小河坝村。
桑枝又忙了个把小时,直到程老汉吃完饭洗好锅碗,又回到躺椅歪着,她才借口要解手,穿过布帘子去后院。
院子角落里有茅房,是一个木板搭起来的小棚子。
桑枝进了茅房,放下帘子进入空间。
“妈,咱们一家人,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解决,别——”
桑枝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巴掌一扬,冷冷道:“我一天是你妈,打你就不犯法。你再废话,我打烂你的脸。”
这年代父母打儿女不犯法,只要不打出人命,谁也不会多管闲事。
赵小玉看着那粗糙如枯树皮似的手掌,半边脸抽抽着痛。
她咽下后半截话,憋屈的在断绝关系文书上签名按手印。
一式两份的文书,桑枝收起一份,折好揣进兜里。
分了钱,称了粮食,分家完毕。
众人陆续散去。
桑枝追上周喜荣,说道:“喜荣叔,东南角那边有两间空屋子,我想先借住一阵,我可以付房租。”
她现在全部家当就一百块钱、五十斤杂面,还得在村里蛰伏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不会很长,顺利的话,不出三个月她就能攒一笔钱,在城里租一间小屋。
周喜荣心累得不行,深深看桑枝一眼,点了点头:“行,你先住着吧。”
想到她只有一百块钱和五十斤面,估计要么弹尽粮绝之前离开大队另谋生路,要么低头向赵庆来求和。
周喜荣心想,多半是后者。
去年大队里还有个女人,受不住男人喝醉酒后毒打,一脖子吊死了。
十里八乡的,哪年没那么一两个喝农药的、投河的、上吊的?
啧啧,离了男人,女人根本没活路。
周喜荣如是想着,也就没提房租的事。
桑枝道了谢,揣着钱,背着粮食,吭哧吭哧去村东南角的空屋子。
那屋子的上任房主是一对老夫妻,困难时期没熬过去,饿死了。
老两口儿子早逝,留下一对小孙子,一个病死,一个掉河里淹死了。
村里人嫌那屋子风水不好,怕染了晦气,没人打那屋子的主意。
屋子多年不住人,木制的窗棂子都快烂透了,只剩几根栏杆。
门还没坏,但吱嘎吱嘎的,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
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在阳光下漂浮,像数不清的小虫子。
桑枝上辈子活了八十年,没住过这么差的房子,不禁皱了皱眉。
她抬手扇了扇灰尘,把粮食放在东屋。
两间屋子空荡荡的,只有四面墙和房顶。
别说桌椅板凳,连副床板都没有。
桑枝直吸气。
嘶——
用重孙女小宝的话来说,这妥妥的就是天崩开局。
今天一大早就闹开了,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过。
桑枝口干舌燥,饿得厉害,又背着五十斤粮食穿过大半个村子,她已经筋疲力尽。
可屋里没有锅碗瓢盆,喝水做饭都没辙。
桑枝叹口气,算了,先歇歇,缓口气再说吧。
她靠着墙角坐下,钱揣在怀里,两手把粮食袋子抱在怀里。
不知不觉,眼皮子越来越沉。
耳边依稀响起抑扬顿挫的哭声,遥远空濛,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而来。
“太奶,小宝来晚了!您老人家怎么不等我啊!”
“太奶,小宝给您老带了奶茶和榴莲披萨,您老起来吃啊!”
睡梦中的桑枝,狠狠吞了吞口水。
小宝是她重孙女,一个扑街网文写手。
她是小宝的第一个读者,小宝赚了稿费就偷偷带她去喝奶茶吃汉堡,烤肉牛排日料法餐……
喝奶茶喝得整夜睡不着,吃烤肉上火起满嘴泡,吃牛排把假牙吞肚里去了……
祖孙俩一起挨骂,革命友谊深厚无比。
这次小宝请假回来为她祝寿,桑枝还特意悄悄叮嘱她,想喝奶茶,吃榴莲披萨。
桑枝不停吞口水,心说小宝,太奶想吃,但是太奶以后都吃不到了。
恍恍惚惚的,桑枝感觉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随之惊醒。
睁眼一看——
好家伙!!!
手边一个方方正正的披萨盒,一杯奶茶滚出去一米远。
桑枝呆了呆,揉揉眼睛——
这……她不会是在做梦吧?
她伸手掐了一把大.腿,嘶——
痛!
是真的!
肚子适时咕噜噜——一阵响,桑枝连忙打开披萨和奶茶,大口大口吃起来。
那个香甜爽滑哦!
绝了!
人间美味!
吃饱喝足,一抹嘴巴,桑枝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这奶茶和披萨……该不会是小宝烧给她的吧?
也就是说,她和小宝还能联系?
这个念头一浮现,桑枝瞬间激动了。
真要是能联系上小宝,小宝能给她烧物资,那她在这个陌生的空间,不就吃喝不愁了?
桑枝闭上眼睛,拼命告诉自己赶紧睡。
她得给小宝托梦。
半天没睡着,越眯越精神。
桑枝那个急啊!
目光瞟到奶茶杯子,不由眉头一皱。
嗨,干嘛着急喝奶茶啊!
这下好,不到半夜甭想睡了!
睡不着,桑枝再着急也没法子,只能去屋外溜达一圈。
撇了几根枯树枝,薅了一大把野草,扎成一个简易笤帚,动手打扫屋子。
先把窗棂子扫一遍,再把犄角旮旯的蜘蛛网扫掉,然后扫地面的灰尘。
累得一身汗,屋里还是半脏不净的。
没办法,没水,只能凑合着对付一下。
这会儿是初夏,满地都是野草。
桑枝又薅了些茎秆细长柔韧的草,坐在屋里编帘子。
能编成就当窗帘,编不成也无所谓,主要就是打发时间。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漆黑,肚子都饿了,才渐渐有了点睡意。
桑枝抱着一袋粮食来到门口,背顶着门坐下,头枕在粮食袋子上。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梦中清晰地听见哀乐声,但没听见小宝的声音,也没有东西出现。
桑枝有些着急,大声喊:“小宝!小宝!你在吗?能听见太奶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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